「難得看你神情那麼嚴肅。」連他走近都沒有察覺。不棄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你嚇人呀!」是魂心噗通的漏跳一拍,偽裝出漫不經心,「不跟你的若男道別嗎 ?」
「你管得太多了。」不棄沉聲道。
看上你這種大冰塊」是魂甩甩手從容的走到福伯身邊看他點貨不棄深思的看著是魂 的背影好半晌,直覺感到有些不對勁。
「為什麼會突然提議改變路線?」
「你幹麼,今天是來扮鬼的?」再次被不棄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一跳,是魂沒好氣的 白了身邊的他一眼,而不棄沒答腔,只是高深莫測的注視他,讓他頭皮發麻,以嬉笑的 面孔來逃避不棄凌厲的審視,「ㄟㄟ,別這樣看著我,我會以為你對我有意思,雖然我 是沒有那種傾向,不過,為了你我可以犧牲。」一拳揮來,是魂機靈閃過。
真不該對這種人浪費心思,他根本不值得人同情,最會裝模作樣討女孩子歡心,沒 半點真心,遲早自食惡果。
「回答我!」不棄陰沉的開口。
是魂早習慣他那冷冰冰的表情,聳了下肩,「沒什麼,只是盡量避開人煙以免引人 覬覦。」
「以前這點小事你都是漠不關心,丟給別人去煩惱。」不棄在一旁看著福伯指揮著 大伙搬貨。
這批番邦進貢送往京城的貨,有許多練武之人夢寐以求的珍寶,還是小心為上。」 是魂輕描淡寫的掩飾心虛。
「好吧!反正貨能到就好。」縱使察言觀色看出是魂的異樣,不棄沒有再追問,旋 身揚起手,二幅伯,叫大家準備起程。」
隨著福伯一聲吆喝,大伙準備上路,殊不知鑣隊中其中一輛車竟藏著兩個欲離開地 獄門的人l若男和飛鳳!
意外發生得如此突然,讓她措手不及,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認為萬無一失的計謀卻 害了男姊!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目送了無聲的若男被勉強裝作冷靜的不棄抱走,飛鳳雙眼空洞的喃喃低語,緩緩爬 出箱子。她真的沒想到這趟逃出地獄門之旅會成了若男的死亡之旅。
是魂氣炸了,「妳躲在箱子裡做什麼?難道妳為了偷箱子裡的寶物連命都不要?」
當他看見她也在木箱中時,他的心臟差點在那一刻停止,那把刀就插在離她耳鬢不 到一吋的地方。此刻他無法說出安慰的話,惡聲惡氣的斥責她魯莽的行為。
「妳說話呀!」
飛鳳彷彿沒聽見他的吼聲,沒有反應的癱在地上,看著不棄抱著若男乘馬遠去,此 刻她眼前還浮現著若男肩膀被銀白銳利的刀鋒貫穿那驚悚的一幕,她瑟縮的抱住自己發 抖的身子,喉頭哽咽著,怎麼也發不出聲來,臉上掛滿濕熱的淚水。
算了!是魂歎了口氣,「吳伯,這裡的事交給你,我要去落日山莊。」淡掃了眼抖 得像風中落葉的飛鳳,他不忍心再苛責她,把接下來的工作交給地獄門的人。
轉身接過風兒牽來的神駒,他發現他衣角被拉住,那梨花帶淚的飛鳳不知何時站在 他身後。
「可不可以請你也帶我一起去落日山莊?」
「妳還想幹麼?妳闖的禍還不夠多嗎?」口中雖斥責著,可見她眼中佈滿血絲和水 霧,他著實於心不忍。
「拜託.......」她再也吐不出聲音,梗喉的嗚咽聲迸出口。
生平頭一次,她堂堂楊家千金沒有形象的在眾目睽睽之下放聲大哭,哭得肝腸寸斷 ,讓對她諸多不滿的風雪二婢及地獄門的人都不忍心再多說什麼,各自回到崗位上。
何況是對女人一向心軟,見不得女人掉眼淚的是魂。他歎了口氣,朝她伸出手,「 好吧!上來。」
第四章
沒想到她這個時候居然還能睡?
騎在馬背上的是魂刻意的與飛鳳保持距離,不打算理她好讓她自己反省反省,誰知 一低頭卻發現坐在身前的她闔上眼皮睡著了,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誰擔心為誰忙呀?
「啊,男姊......不要.......」
「阿飛,妳快醒醒,妳在作惡夢。」是魂搖了搖她。
她掙扎了會兒又沉入夢鄉,還扭動著身軀,毫無男女之嫌的靠入他懷中。
她還真放心他!是魂自嘲的一笑。
一路上那麼顛簸,她能睡得著也算厲害。他不經意的留意到她眼睛下方的黑眼圈, 看樣子她是累壞也嚇壞了。
東張西望的看見不遠處有一間破廟,他將她抱下馬,走進破廟裡,讓她能安穩舒適 的好好休息一下。
睡夢中,飛鳳看見一把大刀往若男的肩頭劈去,艷紅的鮮血霎時噴出,接著若男便 在她面前倒進血泊裡......「不要!」被惡夢驚醒,飛鳳猛地睜開眼,發現是魂放大的 臉就在眼前不到一吋的地方,她驚叫道...「你別碰我!」
「不碰就不碰,妳以為我愛呀!」是魂冷嘲。他是看她滿頭冷汗才想替她擦一下, 誰知才剛碰一下她就張開眼了。
「把自己臉上的鼻涕、淚水擦一擦。」他扔下手絹。
「謝謝。」飛鳳神色微黯,低下頭拾起手絹抹臉。
「要不是看在妳是若男的朋友份上,妳以為誰還會理妳這個女騙子。」
心被他冷冷的話刺痛了下,她勉強裝出自若的笑容,「我知道這次給大家添了麻煩 ,不會再有下次了。」等確定男姊的傷無礙,她會離開,尋找屬於她的地方,只是她尚 不知浩瀚天地中,何處是她的歸依。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願意帶我去落日山莊。」她知道此刻自己臉上的笑容比哭還 難看,還好他沒回頭。
「沒什麼,順路而已。知道自己是麻煩就不要隨便惹是生非,江湖不是妳想的那麼 簡單,自以為有三腳貓功夫就很了不起,我看妳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看在她是女人的 份上,他才心軟的同意她跟來,否則他根本不想理她。他刻意忽略心底不同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