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皇將眼中閃爍噬人的火光,眥目咧牙,「你的意思是——
沒有解藥!」一字一句從齒縫進出。
「我會去找解藥,但是你得先放開我。」迎春心陡地跳了下,雙臂推拒他的靠近,濃烈的陽剛氣息籠罩著她。「不過,鬼將軍也最好乖一點,不可以找尚書府一家麻煩,否則我難保一去不回。」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狡猾的女人?」
外表看似溫和無害,內在蘊藏著莫測高深的機智,他小覷她了,也才會一而再的被她抓住弱點。鬼皇將發現當她腦袋裡開始轉動時,她的眼珠子也跟著溜轉,她靈活的大眼睛會說話。
「現在你只能選擇相信我,我得走了。」迎春揉了揉手腕,佯裝神色自若欲從床上站起,「可以麻煩鬼將軍讓開嗎?」天知道他身上散髮夾雜著酒香的男人味幾乎讓她醺醺然,她連忙和他保持距離才能呼吸到新鮮空氣。
「我有說准你離開了嗎?」
她戒慎的盯著他,袖裡暗藏著第二計劃。當他有不軌的行為時,隨時應變……
「不許走。」
驀地一陣昏沉讓他全身使不出力,而她乘機鑽出他下脅,逃開他男人陽剛味給她的壓迫感。
迎春含歉的微笑,「真的對不起,鬼將軍,你放心,等風聲平靜過後,我會給你解藥,希望你別輕舉妄動,否則後果我不負責。」
「你剛剛又給我下什麼藥?」鬼皇將突然發現全身虛軟的趴在床榻上,伸出手想再次抓住她卻落了空,分不清心中的恐慌是擔憂終身不舉,還是怕她就此消失?「站住。來人……」
「你還真能撐,我已經下了三人份的迷藥。」迎春望著他明明身體已經被藥物征服了,剛強眼瞳還含著狂怒射向她。
欽佩他之餘,她及時再次丟了一顆藥丸入他嘴裡,「我不是有意這樣對你,你好好先睡一覺,等我找到解藥自然會回來。」
「孟迎春……」
喉嚨一陣甘甜,他發現他喉嚨發不出聲音,咿咿哦哦的,他撐著最後一絲清明抓住她的衣角,然後眼前一黑。
迎春看了眼躺下的鬼皇將,心底有點駭怕,不敢再驚動他;又好奇他的模樣,卻遲疑該不該把他面具拿下。
伸出的手停在銀色面具之前,猶豫了片刻,她縮回,取出懷中自衛的匕首,那是萬不得已最後的護身符。
她使勁揮下,切斷了那衣角。回眸深深的望了床榻上昏迷的他一眼,他是第一個輕薄她的男人。
迎春決定還是快點離開比較妥當,她不知道這迷藥能迷昏他多久,因為武人的體力比一般人還強,她要謹慎為上。
越過內房的拱門,她踏出外房,不意外還沒走出房門便被攔了下,鬼魂和鬼靈冷睨著從新房出來的她,沉肅的臉沒有任何表情,要不是會呼吸還真以為是兩尊石像。
「抱歉,我們家小姐正跟姑爺燕好,姑爺交代不許任何人打擾。」迎春沉穩的道出早在腦海演練千百遍的說辭。
「你是丫鬟?」剛剛不是全走了?鬼魂起疑。
「是的,我的小姐是夏如意。」迎春從容沉穩的關上房門,轉身面對他們質疑的眸光。
「迎親隊伍中怎麼沒有你?」鬼靈冷靜的問。
鬼皇將手下果然精明觀察力敏銳。
迎春處變不驚,「因為我是先到這裡替小姐打理一切,所以你們沒看到,其實我早就跟小姐在新房了。」
「是嗎?那你拿著包袱做什麼?」
「這呀,都是小姐的一些貼身衣物,因為嫁過門人了洞房,這些舊的衣裳就不要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打算帶回尚書府,你們要檢查嗎?」迎春大方的呈上,水眸平靜無波。
他們終究是男人,沒有勇氣伸手打開檢查女性的貼身衣物,更何況是將軍夫人的,犯了晦氣不說這可是大不諱。
鬼魂和鬼靈相視一眼,「你可以走了。」
「多謝兩位大爺。」迎春一福,輕鬆自若的將包袱拎上肩,才踏出沒幾步,突然想到的回頭,「對了,請問兩位大爺,這後門怎麼走?將軍府太大,我怕我會迷路。」
「怎麼不走前門?」鬼靈仍覺得不太對勁,這丫鬟太冷靜了。
「皇上還在大堂與文武百官飲酒,奴婢怕貿然闖入會驚動到聖駕。」迎春露出怯懦之色。
「我明白了,你從這長廊穿過拱門左轉直走,就可以到後門。」鬼魂卸下心防,刻板的語氣不冷不熱。
「謝兩位大爺。」迎春溫婉的微笑,福了福身後,便從容不迫的朝他們所指的方向走去。
屋內一片靜悄悄。
在迎春走了不久,鬼靈總覺得不對勁,忍不住打破沉悶,「鬼魂,你有沒有覺得太安靜了?」
「這是將軍的洞房花燭夜,將軍交代我們不許打擾。」鬼魂面無表情的直視前方,盡責的擔負守衛一責。
「但,就是因為是洞房花燭夜啊……」就算做的再輕,也會發出一些「摩擦撞擊」的聲音吧?
鬼魂與鬼靈相視,眼皮一跳,不假思索的撞門進入。
「你們這是在幹嘛?」鬼皇將揉揉昏眩的額,被撞門聲驚醒。
「將軍。」鬼魂、鬼靈微愕,空蕩蕩的床榻上只有鬼皇將,以及地上桌上的鳳冠霞被,新娘不見人影?
「出去。」
「屬下逾矩。」鬼靈和鬼魂連忙退出門扉,心中都閃過相同的疑惑卻不敢提出,怎麼不見將軍夫人?
「慢著,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白衣姑娘離開?」
鬼靈和鬼魂面面相覷,「是有……」
「你們幹嘛不攔住她?」鬼皇將用力一槌,床柱斷截,雲帳被震的抖落,大紅的床榻內空無一人。
「將軍,恕罪。」鬼靈和鬼魂膽顫的下跪。
「現在,給我滾。」暴吼一聲。
「謝將軍。」鬼靈和鬼魂狼狽的退出房門。
洞房花燭夜當天被女人下藥,還是那種讓雄風不再,男性陽剛下垂的藥,她不僅痛擊了男人的驕傲,這也是鬼皇將這一生遭遇最大的恥辱。更丟臉的是他還被再次下了迷藥都毫無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