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越大越不好哄。
他只能認栽,「好、好、好,我認輸了,妳贏了。今年我都不接國外的案子好不好?」
「只有今年?」袁媛狐疑的同時,嘴巴還嘟嘟的。
「嘿!別得寸進尺。我的計畫表可是排到明年。況且約已經簽了,要我毀約被告吃牢飯啊!」
「誰敢?」
「有妳在,自然沒人敢啦!」
「貧嘴!」她破涕為笑,轉過身來,伸手往他那張俊臉捏了一把。
他毫不反抗,彎下高大的身軀,任由她搓揉,還懦弱的討饒,「妳滿意了吧?」一個無論穿著舉止,處處走在時代尖端,渾身散發出一股不羈的傲氣與冷漠的男人,毫不覺得恥辱的被玩弄著。
哼!一年而已就想打發她。不過不怕,一年後她早畢業了,還怕他逃!她跋山涉水也要隨他去。
她鬆手,嘴巴仍不忘問:「那你還要不要去完成方纔的工作?」
袁媛實在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要是裴文傑點頭,她的臉鐵定比夜叉還嚇人。
只見裴文傑趕緊搖頭,「我只怕妳餓著肚子,我會心疼的。」那模樣跟太后旁的小太監差不了多少。
「那還差不多。」她嘴角上揚,終於露出燦爛的笑容。
見大小姐平息怒氣,裴文傑心頭總算放下一顆大石,他聽到後頭辦公室隱約傳來嘖嘖聲。
猛一回頭,就見大伙全露出半顆頭倚在門旁,不約而同豎起大拇指,嘴巴還無聲的誇讚他,了不起,頭子!好樣的。
他好氣又好笑,直朝他們揮手。
之後他們雙雙步入電梯,只聽袁媛還喋喋不休的道:「你要先陪我去逛衛浴用品店,我想買一條浴巾,我還要到晶華吃西餐……」
男主角則忙不迭的允諾,「是、是、是……」
陪公主逛完街後,回到家已十點鐘。
裴文傑踏入名貴的豪宅,空寂冰冷的廣大空間,充塞著壓迫感與孤獨的氣味。
自從父母親在他十二歲時離婚,各自嫁娶之後,這個家再也沒有另一個人住進來。除了幾個鐘點女傭會準時讓這間屋子添一些人氣之外,大多時候都是一片死寂,白白糟蹋了這棟由名家設計的精心傑作。
他疲軟的鬆開上衣的鈕扣,把上衣從牛仔褲裡拉出,露出因工作而鍛煉出的健美身材,比起模特兒絲毫不遜色的體魄。
癱倒在黑色麂皮沙發上,眼睛望著天花板,上頭垂吊著的純手工歐式水晶玻璃燈飾,經燈光折射,化為七彩絢爛的光束映照在廳裡。
他失神的望著,陷入沉思中。
一道不速之聲,打斷他的思緒。
「嘿!總算回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聽到這聲音,裴文傑動也不動,依舊瀟灑的躺在沙發上,一條腿蹺得半天高,姿態充滿野性美。
面對如此態度,袁韜也不覺受辱,逕自走了進來,嘴巴叨念著:「今天下午的事我聽說了。」他一身輕便家居服,出現在裴文傑家裡,如入無人之境。
只因兩家住得太近,裴文傑想也知道,他鐵定是從圍牆的裂縫彎身進入。
原本袁媛懶得繞過兩家大門找他,乾脆爬樹沿著圍牆過來。後來裴文傑認為危險,便破挖了一條小縫,好讓她出入方便。
想不到今日卻惠了「他」人!
「只是聽聞而已嗎?」他笑中帶刺。「我到地下停車場取車時,看到你的蓮花跑車還沒開走。」他等他辯解。
「嘿!我在不在有什麼關係,重要的是你在就成。」他恬不知恥的打開酒櫃門,拿出裴家主人珍藏的名酒,一口一口啜飲。
「把自己的妹妹丟給我,自己在一旁納涼,你真好意思。」
「哎啊!誰教她只聽你的,我算什麼,可能連你裴大少爺的一根手指頭都不如。」他敷衍性的回答,酒更進了一杯。
總要有人替天行道,制止這行為乖戾的兩兄妹吧!
裴文傑起身,身手俐落的奪取他的酒杯,「你妹的行為越來越誇張,我簡直是她的所有物。這次外景我不去了。」
「你想讓工作開天窗啊?」袁韜貪婪的望著奪過酒杯的裴文傑,後者正一口一口的灌溉自己的喉嚨。那酒可不是這樣品嚐,那是暴殄天物啊!
「你真是厚顏無恥,明知道她一哭我就沒轍,還不來打圓場,替我解圍。以前幾次還可以溜,現在可不行。她的眼線遍佈公司,我的一舉一動她都瞭若指掌。這次我已經答應她不去。」
「怎麼可以?廠商可是指定非你裴大攝影師不可。」
「不然你自己去跟她說。她願意的話,我護照拿著馬上走。」
聞言,袁韜雙手環胸,一臉為難。最後兩相衡量之下,也放棄的道:「看來我又得換小秘書了,不能老是讓袁媛鬧幾下就得逞。」言下之意便是他也不敢招惹自己的妹子。
「阿韜,你不覺得與其頻繁的換小秘書,不如開導她才是治本。」
「你都不行了,我更別說。我爸被她吃得死死的,她又會哄我媽開心。事實上她才是家裡的王者,我這個袁家長男,有名無實,不過是來襯托她的價值罷了。」
「她實在被寵壞了,為所欲為,太霸道了。」想起下午她膽敢再次以自己的安全來要脅,他就忍不住想發怒。
袁韜悻悻然地說:「你還真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如果不是你的縱容,她會這樣為所欲為?」
「你們可是她的家人,責無旁貸呀!當初伯父和伯母的立場穩一點就好了,把媛媛帶到美國去,就不會整天窩在這小圈子裡胡思亂想。」把全副心思放在他身上。
當事者痛苦,他這受害者也於心不忍。
「嘿!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以為幾句話就把自己做過的事推得一乾二淨,把慣壞媛媛的責任推給我們。你啊!說到底你才是始作俑者,連帶我都得負責任。」
裴文傑想起四年前,袁家兩老想移民時,準備把心肝女兒一併帶走。袁媛卻因不想離開他而拚命抵抗,哀求加上淚水,無非是希望能留在台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