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懷疑凱文不願意跟他交談。
她沒有正面回答,煩躁地走到酒櫃裡,取出名貴的酒,拔開後就一口一口地灌。
「我記得你說擺櫃子的酒只是收集。」他挑眉說著。
「收集前我習慣喝光。」她想起昨晚傑森好奇地問她為什麼櫃子裡有好幾瓶酒是空的,她記得自己是這樣輕描淡寫地掩飾過去。
既然已經決定不演下去,她索性恢復自己嗜酒的本性,語氣橫衝,大咧咧地倒在沙發上,也不管姿勢是否會春光外洩。
對於她的轉變傑森並不訝異,因為會半夜溜出去狂歡,喝得醉醺醺的女人,本來就不可能是乖乖女。
昨晚的一切都是她的表演。
但是他只想得到他要的答案:「凱文說什麼?他什麼時候回來?」
她火冒三丈地吼:「他不回來了!」
黑心肝又可惡的凱文!還有雲平也是,虧她那麼疼他,要蹺頭也不通知一聲,獨留她在這裡,幾個小時後,阿如一定會來按門鈴,把她五花大綁地架去上班,她可以預見她未來的悲慘生活。
他們回來後,只會看到一具皮包骨坐在辦公桌前,耗盡精氣,倒靠在桌面而死。
傑森見她唉聲歎氣,活像天要塌下來,反觀自己沒有完成任務,對他來說也是很麻煩的事情。他捏了捏眉心,思索著回去該如何交代。
方勝男完全沉人自怨自艾中,聽到身旁男人的歎氣聲,她點點頭道:「是啊,你該歎息,找不到人,還得坐兩天的飛機回去。」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她腦海。她也可以學凱文蹺頭啊,天下之大,難道沒地方度假嗎?她要逃得徹底點!
對,她也要放自己一個長假,至於公司……算了,大老闆不急,她急什麼?還是準備收拾行李吧。
「你真的不知道凱文在哪裡?會不會是你忘了?或者在隱瞞我?」傑森冷冰冰地詢問。
只有她一人跟凱文通過電話,除了她沒人清楚他的去向,假如她有意替凱文隱瞞,便可以謊稱不知悉。
原本喜滋滋的方勝男臉色登時一沉,她認為傑森的話已經嚴重到侮辱了她的人格。
是,她的確不是善男信女,不過扯到她的信用問題,那就不算是小事,她很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我說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恐嚇我、對我用極刑,我也是不知道。」
「你確定沒有受他所托,故意隱藏他的消息?」
「拜託,大哥,我比你還想找到他。」她恨不得早一步手刃他。
她衝回房中,脫下緊身洋裝,套上T恤、牛仔短褲後,拖出自己的旅行箱,打開衣櫃,挑出好幾件衣服收到箱子裡,連梳妝台上的化妝品也全掃進去。
傑森慢步走到房裡,冷眼旁觀:「或者你忘了,請你仔細想想。」他認為她有所隱瞞,故意掩飾凱文的行蹤。
要是平時,方勝男鐵定會卯足勁跟他吵。
不過現在逃命要緊,為防止阿如秘書上門索人,她以時間換取空間,壓根不想理眼前的木頭人。
她不在意地嘟囔:「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再怎麼逼供,我還是不知道。」發現他像片鋼板杵在她面前,她不客氣地推他,「喂!請你讓讓,我要收拾細軟好走人。」
「你想去哪?是不是跟凱文會合?」方勝男敷衍塞責的態度大大地激怒了傑森,他瞇著利眼,額冒青筋,語氣冰冷地問。
哼,假如他以為她方勝男會被這樣的舉動嚇著,那就錯了。
她不甘示弱,雙手環胸,雪白胸部忽隱忽現,挺直纖細腰桿站在他面前:「是又如何?不然你想拿本小姐怎麼樣?」
一方是健壯雄偉,一方是纖細窈窕,身高相差十五公分之多,但是兩方的氣勢可說是勢均力敵,誰也不退縮。
對峙五分鐘之後,傑森驀地冷笑:「如果不說出凱文的下落,後果自行負責。」
「哎呀,威脅我來著?來啊,我才不怕。」方勝男對他恐嚇的言詞,嗤之以鼻。
傑森對著手腕上的一個精密對講機,沉穩地下命令:「上來招待我們的客人。」
「你……你想幹什麼?」她驚嚇到,機警地想打電話求救,但晚了一步。
在她暈倒前,發現傑森俊朗嚴厲的面貌露出一個狡獪的笑容,而她竟然還覺得很稚氣可愛。
花癡一個。
第三章
當方勝男從黑暗中慢慢地清醒後,她揉了揉迷濛的睡眼,愣愣地坐起身。
閉著眼坐了五分鐘後,右腳習慣地在地上摸索著兔寶寶毛拖鞋,然後準備到浴室清洗。
奇怪!地板怎麼那麼柔軟,而且還找不到她的拖鞋?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張開眼,猛然發現家裡的地板鋪了一層高級地毯,她的白床單換成鑲金邊、緹花縲絲的布料,舒適柔軟的觸感散發一股尊貴的風格。
不僅是寢具,這房間的裝潢融合了古典和現代於一體,連窗簾都是手工精緻刺繡而成,真是高雅。
這裡絕對不是她家。
啊,她想起來了,她被凱文的大哥綁架了。
那……那這裡豈不是匪區?她急忙地跳下床,發現自己的行李已收拾整齊,有條不紊地放在維多利亞式的大衣櫃裡。
看來她原封不動地被「請」到這地方來。
該死,一時的疏忽,竟然著了那臭男人的道,也不曉得現在是何日,她身在何地?虧她還好興致,呼呼大睡,連被賣了都不知道。
一切說來都是那卑劣男人的錯,頂著一張跟凱文:相同的面孔,行事卻如此奸詐。
不對,她就算被賣了,也有資格過問價碼吧,總不能糊里糊塗地被人操控。沒錯,至少她該問問那位嚴肅先生想幹什麼才是。
正當她想出門理論時,緊鎖的房門應聲而開。
一位面容肅白的外國老女人陰沉地站在門口,害她差點不文雅地尖叫出聲,因為這個老婦人不用上妝就可以演恐怖劇。
她穿著電影中女傭會穿的制服,駝著背,面無表情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