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傑尷尬的摸摸腦袋,嘿嘿的乾笑幾聲。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你也別嫌我煩,霍達打電話給我時好像很擔心的樣子,一進門又看見你在哭,我當然擔心了。要不是國貿那筆生意他們那麼重視,連霍達他們董事長也親自出馬,不然我看那小子八成捨不得走,更何況又有那麼一桌子好菜。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今天究竟是什麼好日子?」
「霍達的生日。」
杏兒連頭都沒抬起來,繼續著手中的工作。
「他自己一定不記得了。」
杏兒點點頭,將碗盤拭乾、一一歸位。
「他都沒吃點菜就走了?!」
「他不知道我做了菜,我也是臨時起意的。好啦!我清理好了。」
用抹布擦乾手中的水分後,杏兒走向客廳。
「你不等他回來?他大概飯局一結束就會馬上趕回來。」
「不了,我想先回去休息,你呢?你要在這等他回來?還是也要走了?」
「我……」
他突然住口不語,杏兒好奇的回過頭看著他,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
「哦,那大概是林靜薇的行李,可能她這幾天要借住這兒。」
「什麼?要住這兒?」
「應該是吧!不然他們應該會直接先到飯店去才對。」
「霍達為什麼沒有跟我提過這件事?」
「或許他忘記了,我先走了。」
看杏兒若無其事的拿起皮包就要走了,阿傑伸手將她攔住。
「杏兒,就算靜薇真的是要住在霍達這兒,也不會有什麼事的,你可別誤會。」
她搖搖頭,輕輕將他的手撥開,往門口走去。
「就算會有什麼事也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不是嗎?好啦!你也別擔那麼多心了,早點回家休息吧!我累了一個下午,現在只想回去洗個澡,好好睡個覺。」
「杏兒,你真的不在意?」
杏兒停下腳步,但沒回頭,幽幽的說:
「說我不在意是騙人的,但是林靜薇曾在霍達的生命中停駐過是不爭的事實,而那是過去的事了,如果現在林靜薇的出現會改變什麼的話,那就讓它及早改變吧!我不會跟人共享一份感情,也不願意和人爭奪一份感情,那會使一切都變質的。」
阿傑有些動容的站在那兒聽著,突然有個想法閃過,為什麼杏兒的年紀還那麼輕,卻常常會在她身上看見一些愁意?
「杏兒,是不是你曾經遭遇過類似的情形?」
「類似?為什麼你會用這個字眼?是因為以你對他們的瞭解,猜想他們死灰復燃的機率非常大?」
他想要辯解的話在看到杏兒的表情時全哽在喉嚨,她的臉上有著淡淡的哀傷。
「林靜薇是個有實力的女人,不管在哪方面,不是嗎?我不知道以前的她如何,但現在的她可說是每個男人心目中的夢中情人,對不對?」
阿傑仍沉默著不說y隉A杏兒反而安慰的拍拍他的手臂。
「這又不是第三次世界大戰!如果霍達終究是不屬於我的話,再強求也沒用。何況是你自己說的,情人之間容不下一粒砂粒,而我正努力學著做個大方的女人,這樣不好嗎?」
「大方的女人?你預備大方到何種程度?」
杏兒頑皮的對著阿傑眨眨眼,伸手將門打開才回答他的話。
「如果她希望的話,我就將霍達剝光衣服,只在脖子上打個紅色的大蝴蝶結,然後送給她,怎麼樣,夠大方了吧?」
說完杏兒做出一個勝利的手勢,轉身將阿傑和他的笑聲關在門後。
一走出大門她的笑容就消失了,真的不在乎?她真是自欺欺人。單單只是想到霍達和林靜薇可能要單獨相處一些日子,她就覺得心在痛。若林靜薇真想要再爭取霍達,自己一定不戰而敗,將霍達拱手相讓。她拿什麼跟人家比?各方面都差人家一大戲,若她是男人,根本不會選擇自己,那霍達為什麼會選擇她?
一種莫名又不確定的恐懼讓她覺得週遭的空氣開始寒冷了起來,縮著肩膀,杏兒用兩手不停的上下摩擦著自己的手臂。抬眼望去,前頭剛好有家PUB,她不加思索便走了進去……她需要一些溫暖。
第六章
走出PUB的大門,她知道自己已經有些醉了。騎著車子在深夜的台北街頭緩緩蛇行前進,偶爾伸長脖子讓難得的台北夜風輕拂著自己泛紅的臉龐,她不時還吃吃的笑了幾聲;才兩杯馬丁尼就被擺平了,自己真是沒用,做什麼事都不行。
晚風舒服得讓杏兒覺得整個人都浮在空中似的,奇怪!怎麼台北市的街道地基都不穩,路都一直飄上來?她往旁邊看起來較穩定的路騎靠過去。碰的一聲,杏兒連人帶車子向一邊倒去。
※ ※ ※
她慢慢醒了過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天還是暗暗的。她猛的往四周看去,頭部傳來陣陣的抽痛,她呻吟著捧住頭,想要阻止腦中的那把錘子繼續敲打自己的頭。胃部猛然抽搐著,顧不得什麼環保意識,她蹲在一叢草堆而使開始大吐特吐,吐到膽汁都吐出來了,直泛著酸意。吐過後就舒服多了,杏兒這才稍微感覺到自己的手臂也在抽痛著,就著路燈昏黃的燈光,她發現手臂有幾處擦傷,還微微滲著血絲,衣服上也沾著泥土,怎麼回事?她站直身體,慢慢的轉動著頭掃視週遭,原來自己不小心撞上人家牆外的泥磚花圃,唉!酒這玩意兒真是害人,難得喝一回酒就醉成這種樣子,以後真的不能再輕易沾這個鬼東西。
她費力的將倒向一旁的車子扶正,又發現自己的兩腿也有多處擦傷,右腿較嚴重,大概是車子倒下來時壓到的,有一、兩個地方都磨破皮見肉了,唉!她再歎了一聲,血光之災。試了一會兒,車子無法用電動起動,不過還可以踩發。杏兒將快僵硬的身體艱辛的挪到車上已經滿身大汗了,流了滿身的汗又大吐特吐一番,酒大概是醒了,視線也清晰多了,她小心而緩慢的朝著回家的路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