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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悠作,你別將兩件事情混為一談,我真的不願意……我真的好怕……」會不會就是因為她至今都沒嫁給他,所以,他才倖存著?

  他清楚得很,雖然他總是被她的執拗給氣得又惱又怒,但即使沒那張結婚證書,彼此心中的愛戀依舊濃烈,可他就是嚥不下那口悶氣。

  與天爭運,向那張木木死死的卦象爭回愛人。這是他偶爾會掛在嘴邊的兩句氣話,她感動,卻更感驚懼。

  「怕我真的被你給剋死了?」他沒好氣地打斷她的話,「我都敢拿命去搏了,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就因為是你的命,所以我才不願意輕易冒險。」小聲小氣,她委屈的為自己辯護。

  常常,還寧願那份卦象上批注的短命對象是她,而不是心愛的他,若果真如此,她絕無異議的立即點頭答應嫁給他。

  車內的氣氛僵凝半晌,寂靜的夜裡,人車漸歇,何悠作向來溫俊的臉龐黯沉著淺淺的不悅。心中有郁、有悶、有氣、有惱更有著無可奈何與悵然的深愛,輕喟著,不自覺地將腳下的油門踩得更重。

  「我……我想回我住的地方。」她囁嚅著說。

  只要事情一牽扯到那份卦象,悠作就會發怒,就會心情低落;而只要他的臉色一沉下來,她就不由自主的覺得心虛。真的是心虛,胸口總有一股是自己對不起他的感覺悄悄地湧了上來。

  對於一個男人無怨無悔地為她付出一切,心中的感動無法言喻,可她卻被心中那份莫名的恐懼給束縛,不肯放心地與他攜手並肩來面對命運,雖是為了愛,但她的頑固屢屢傷了他的心,她知道,所以心裡更是愧疚。

  「不准!」

  「但,你今天心情不好……」

  「你怕我怎樣?對你動粗?」

  「別說氣話好嗎?」見他動怒,她的心更疼,「今天晚上我們都不好受。」她心裡還在想著醫療小組的事情。

  會不會,悠作一氣之下真的就此離她而去?

  「既然知道大家都不好受,就不要再說些會讓我生氣的事情。」早已經習慣在紜妹身邊打轉,尤其她這陣子又都住在他那兒,這會兒她莫名的要求要回住處,他的心裡有著恐慌。

  「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需要空間。」

  「你要空間?」她這突兀的要求讓他的怒火消斂不少,「可以,待會兒回到家,我會將自己關在書房裡。」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你載我回家好不好?求你!」

  「為什麼突然又想回那兒?」遲疑數秒,他悄聲問,「是不是我的話讓你覺得不舒服?」老忘了她的心緒極易感傷,他方纔的話會不會太重了?

  「沒有,不是因為你的話,而是,我覺得我得靜下心來想一想。」

  「想?」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嗯。」

  最近,悠作的情緒愈來愈不穩了,逼她許下承諾的動作也較往日頻繁,雖知多半也是因為她的工作而導致他的憂慮情緒倍增,但,她覺得自己也該好好的想一想。真的是需要徹徹底底地面對懸著在心中多年的魔魘。否則……不知為何,她就是有種不祥的預感。

  「送我回去好嗎?」

  不好。可是,他能拒絕嗎?淡然苦笑,何悠作放鬆了踩著油門的腳,情不自禁地伸手將猝不及防的她整個人拉到身前,狠狠的將唇印上她微訝的唇瓣。

  「悠作?!」

  「知道嗎?你的話讓我開始覺得緊張了。」

  第六章

  紜妹會不會是在鬧彆扭?

  心,煩煩亂亂地糾結了一整天;人,紛紛擾擾地忙碌了一整天。悶煩著臉,身心俱疲的何悠作緩緩地踱向停車場,漫不輕心的眼遠眺著懸掛在天邊的絢爛夕陽,一個不小心的又教躁憂給染上了心,歎了歎。

  不該讓她獨自鎖起心來想東想西的。

  結果呢,他昧著良心,自以為開明的任她堅持獨處的下場就是,她竟可以忙得讓他有足足兩天見不到她的人,連想聽她的聲音還得藉著電話答錄機的聲音以解相思之苦。

  這下子可好啦,也不知道她究竟是關起門來想些什麼,找不到她,當然就更捉不到她的思緒朝哪兒伸展,托天之幸,這兩天沒聽到什麼太大樁的火災事件,但也因此而更讓他心生不滿了。

  既然沒聽到太嚴重的天災人禍,這就代表她不該形影無蹤的。連著兩個晚上都沒個音訊,電話也沒人接,屋子裡空蕩蕩、黑漆漆的,難道她不知道他有多擔心、有多緊張她會胡思亂想?

  他忍夠了,今天,是該將她找出來,是該清清她那水泥腦袋的時候了。

  想得太過專心,連開車上路,眼睛盯著前方的馬路,思緒卻已經不知神遊到哪方天地,木著眼,他習慣性地將方向盤朝右兜轉,朝著秦紜妹的住處的方向彎去,車頭才打直,就見旁邊竄出一輛車子。

  不好!

  心神一驚,他驀然回神,眼明手快地抓緊手中的方向盤急轉,堪堪地避過了來車的衝擊,雖然腳下已經急踩煞車,可是卻來不及拉回彎得過死的車頭。氣息一凜,眼睜睜地看著整輛車載著自己橫掠過路旁的一排磚牆,瞬間,乒乒乓乓的聲音伴隨著尖銳的煞車聲刺破路人們的耳膜。

  牆塌過半後,打滑衝撞的車子這才終於停住。

  斜臥在駕駛座上,何悠作腦袋呆怔茫然,挫敗的黑眸在被破磚牆給卡住的車頭與自己的身上游移。憑經驗,他知道自己命大,無啥大礙,可雖然並無生命危險卻不代表沒病沒傷,這會兒他的身體被安全氣囊擠成一團,大喊吃不消的胸腔差點沒因瞬間缺氧而變得干扁,微咬牙,他忍不住地輕逸出淺淺郁氣來。

  嘖……嗤,好痛!

  「先生,你還好吧?」跑得最快的熱心人士頂著車窗玻璃緊張地問,陌生的臉孔緊貼在玻璃上呈現出因過於擠壓而變形的醜鼻頭。

  好,他很好,只要想辦法將他弄出這輛鬼車子裡,他就很好。甚至,他還可以保證能以高分貝的肺活量吟唱詩歌呢!面露苦笑,他勉力的小幅度揚揚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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