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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我們立刻救你出來。」

  天哪,他們要採取急救程序的第一步了。感謝主,感謝老天爺,等他脫身後,他要好好地摟抱這個聲音的主人,「呃!」好痛!

  「對不起,對不起,太用力了。」

  「沒……沒關係。」白著張臉,透過齒縫,何悠作拚命地往肚子裡吸氣。

  剛剛的話收回,等他脫身後,他要好好地給這個聲音的主人幾拳,再施以援手,讓他知道什麼才是正確且妥當的急救方式。該死的,就算是急著救人,也沒必要使這麼大勁兒吧?

  這傢伙究竟是在救人還是加重他的傷勢呀?他是被夾在安全氣囊與座椅之間,不是被卡在座椅底下,原本,就只是幾處淤傷及擦傷的,但該死的,被這傢伙這麼一救,他可憐的手臂八成脫臼了。

  剎那間,救助者的手全都兜著他的身軀打轉,七手八腳的,不多時,他被抬出車子,輕輕地平放在地上。

  長長地吸了口氣,以期能補足肺部的缺氧狀態。呼——總算是得見天日了。仰首望去,何悠作微怔,倏地浮起了感激的淺笑。

  幾張陌生卻寫滿關切的臉孔懸晃在他的身體上方,大家的視線全都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很痛是嗎?」有人察覺了他咬牙切齒的痛苦表情。

  「嗯。」抬起仍可自由移動的手,他艱辛卻迅速的在自己身上摸索、檢查,然後才細細地鬆了口氣。

  他沒猜錯,身上的幾處傷勢還不算太嚴重,最嚴重的是方才被某個性急地大老粗給拉得脫臼的手臂。

  「再忍一忍,應該已經有人叫救護車了。」

  「唔,謝謝你們。」

  「別客氣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熱心人士的聲音被甫竄進來的女人給截斷。

  「哇塞,怎麼會是你?」女人吃驚地問道。

  誰呀,這聲音挺熟悉的……「原梓?!」

  「不錯、不錯,還聽得出我的聲音,認得出我是誰就代表你沒有腦震盪。」笑嘻嘻的,她逕自在他身旁蹲了下來,「剛剛就覺得那輛車子挺眼熟的,還道是自己認錯車呢,沒想到還真是你哩!」晶亮的眼忙不迭地在他身上來回巡視,眼中的緊張神色悄悄地斂去大半。

  「你!」翻了翻眼,他真想就這麼暈死過去。

  誰不好撞見,竟讓這女人看見了這一幕,這下子,唉,後遺症無窮了。

  「不會吧,怎麼翻起白眼了?你看起來不像是快氣絕身亡的人嘛。」就算是看出了他的無奈,她依然故我的揶揄著他的不幸,還悠哉恣意地繼續張合著愈說愈起勁的嘴皮子,「不過,這話又兜回來說,怪哉,我還以為你向來就是個優良駕駛,就算偶爾會飆飆車吧,也應該是絕對不可能會搞出這種糗事來的,誰知道竟然……嘖嘖嘖,瞧你這模樣真是讓人同情,我見猶憐哪!」

  幸好他心愛的秦紜妹沒當眼瞧見現場,否則,大夥兒都不知道該先救誰才好!

  「你說完了沒?」即使這個被她叨叨唸唸的倒霉鬼是自己,何悠作仍只能苦笑連連,壓根動不了氣。

  就算一時片刻死不了,他也還得保留任何一絲珍貴的體力。因為,若原梓沒出現,他敢擔保自己應該很快就能受到妥善的醫療照料,可她卻就這麼硬生生的冒了出來,呵,他今天真的是很倒霉。

  「再一下下,再一下下就好了。」原梓偷睨了他一眼,見他似乎還沒動氣,「幸好你沒有被壓得粉身碎骨,也沒搞成那種教人看了就吐血的悲慘下場,但,沒關係啦,好裹家在你的不幸恰巧被熱心助人的我看見了,你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有我在,你就安心地等著進醫院吧。」

  胸口一窒,何悠作本就調節未妥的氣息不由的變得急促。

  她這……這是什麼話呀?!

  那個年輕女人身形矯健地一躍,蹲跪在傷者身邊嘀嘀咕咕的,神情還算平和,大概是熟識的人吧?幾個方才熱心助人的路人互望了望,輕揚了揚下頷,不約而同的預備要轉身離開,卻又同時停下了腳步,眼睛瞪得死大。

  只見那漂亮的年輕女人停下喳呼半晌的嘴皮子,教人詫異地伸手往身後的背包裡掏去,摸來摸去,不知道在找什麼東西。

  她要做什麼?

  何悠作也很好奇,可是,較旁觀者的好奇比起來,他的心緒更加複雜。

  畢竟,他識得她呀,原梓這女人……唉,算他倒霉,是他不幸哪!

  「請問……」

  「嗯?」右耳進、左耳出,原梓盡顧著忙自己的事情。

  她又不是個沒腦子的傻蛋,事情的輕重緩急,她怎會分辨不出來呢,遇到這種要人命的大事,趕忙送傷者就醫是不二法則,她清楚得很,也知道人命關天,可是千萬開不得玩笑的。

  一開始,她也是急匆匆地預備要送他去醫院的。見他全身是血、花花、紅紅、青青、紫紫的傷是個……是個讓人想哭的車禍傷者哪,嘖,就不知道她瞧進眼裡有多擔憂,生怕他會不會有個什麼萬一的。她真的好怕呀,真的怕她是那個送他走完人生最後一段路的人,再怎麼說,要送、要哭、要捶胸頓足也該是秦紜妹才是,怎會是她這個外人呢?

  但橫豎救護車還沒到,想想自己雖不是醫生,但好歹也曾陪一、兩個義診的醫療小組上山下海,相處的時間多了、久了,多多少少一些狀況還能辨識,於是她不自禁地就自告奮勇的權充起蒙古大夫,存心拉著他碎嘴了幾分鐘,凝著緊張的視線又再三的在他身上瞄來掃去,這才心松情懈地發現,他雖然身上有多處傷口鮮血淋漓,卻也都只是擦傷居多,然後是明顯的挫傷。幾分鐘過了,也不見他的瞳孔有任何異狀,而且即使是一張無奈而慘白的臉,卻仍是有問有答,這豈不是擺明了他福大命大嗎?既然如此,那她當然是不能浪費這麼好的機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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