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梓的確是有兩把刷子!
???
「原梓?」
「什麼事?」應著聲,她連頭都沒回。
八成是因為活動即將進入尾聲,情緒也隨之激昂,放眼之處,更覺得美景當前,不多拍一些對不起自己的工作態度。
再加上……她還沒有完全原諒司馬決撕毀照片的這件事。
「時間到了。」司馬決清冷的嗓音響起。
「噢。」卡,她又迅速地按了一次快門。
荷伯頓瀑布雖然比不上尼加拉瓜大瀑布來得雄偉,但磅礡的水勢順著極為陡峭的山壁傾洩而下,天空湛藍、白雲裊裊,在氣勢萬千的山水襯托下,簡直可以用「如詩如畫」來形容眼前景致,只可惜……唉,如果別那麼多人在一旁吱吱喳喳,此時此刻,真是恍若仙境了。
尤其,司馬決就在身邊,嘻嘻,真像是雙宿雙飛的愛情鳥,她腦海浮現一團教人心魂癡醉的夢境。司馬決呀司馬決,待澳洲之行畫下句點後,他當真會這麼爽快的與她畫分楚河漢界?
「原梓!」實在是看不過去,他伸手拉了她一把,「回來。」他現在幾乎已經養成手口並用的壞毛病了。
那塊圓石一看就知道有了鬆動,壓根承受不了人類的踩踏,更別提因長年的水花激濺而在石面上結爬著點點青苔,只要踩上去,絕對會抱著石頭跌進水潭,可她是著了什麼魔?竟連這麼明顯的危險都沒瞧見!
她再妄動,他就……好,決定了,對她而言,最嚴厲的懲罰應該就是將她手中的相機砸爛,若她再不服管束,那台相機就GameOver了。
「呵。」原梓依言乖乖地退了一步,不退也不行,他的手勁大得可以掐斷她的手臂。渾然未覺差點就一腳踏進鬼門關的她納悶的睨了司馬決一眼,捉著相機的手癢癢的,真想將此刻的他攝入鏡頭裡。
雖沒能瞧見他的眼,可是,聽他那語氣頗有關切及責備的味道,他在替她擔心?怎麼回事?他今天似乎話挺多的,雖然,都不是多麼和善的話就是了。
「有人來了。」
原梓驚呼出聲,「什麼?」誰那麼偉大?連到訪都會獲得他的青睞?最好不要是個女的,否則,她會被自己的酸意給酸死。
「你上班的時間過了。」該休息了,而她從來不讓他安心順意,早早上場、晚晚下場,簡直像是非得了為工作鞠躬盡瘁不可。
「噢,知道了。」原來是她多心了。
無意識的晃了晃腦袋,原梓輕描淡寫的敷衍他,下一秒,又將心神調回鏡頭前。
一旁的司馬決微咬牙根,努力抑制著體內那股突然竄出,想將她捆起來,然後關她一年半載的衝動。
他是工作狂,往往只要一旦確定了工作目標,無論是心甘情願或是不得已,常常也是不分日夜的忙著,但那是他,他允許自己廢寢忘食,可他就是無法接受她這種拚命三郎的工作態度。
在他眼中,她太不注重自己的健康了。
「相機給我。」
「啥?」沒聽清楚他的命令,她直盯緊鏡頭中的影像,「再等幾分鐘啦。」僅存的幾支參賽隊伍因為多日來所累積的疲累劇增,往前推進的速度變慢了,可這也代表她的鏡頭能捕捉到更多、更美的大自然景色。
「不,你已經耽擱過久了。」如果她再不收手,他就上前去沒收她的相機。他說到做的,「給我。」卑詩省的秋季乾爽宜人,山川水色美麗如織,但天色也黑得挺早的,早晚溫差更是驚人的迥異。
給他?原梓回過頭,「你要什麼?」難得他會跟她索討物品,這倒稀奇了。
他的話總算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捧著相機,她好奇的瞪視著他,等著他更詳細的說明。
可司馬決卻閉上嘴,不說了,反正,她停手了,不是嗎……咦?!
「別動!」
「啊?」前後不到一秒,他的聲音就變得謹慎,嚇得她一愣一愣地不知情況。
怎麼?發生什麼事情了?原梓心頭浮現疑惑。
司馬決沒再吭氣,焦點盯視在她肩頭不遠處,在她驚詫的凝注下,輕著動作,迅速地抽出隨身攜帶的尖刀,疾射而出;咻,凜冽的刀風劃過她的頰,在她身後的一根樹幹上顫動。
「什麼東西?」一見他動身走來,原梓趕忙循著方纔的刀風望去,眼瞳倏然放大,身軀駭然僵直。
一條蛇,就這麼活生生的磐踞在距她不到幾尺遠的橫枝上;蛇的三角腦袋被刀尖釘得牢牢地,而幾近斷了氣的蛇身順著刀柄痛苦的扭動身軀,一扭、一扭,扭得她臉色發白、心驚膽戰、手腳發軟,扭得她……想吐。
「啊!」她慢了半拍的驚聲尖叫。
「它死了。」
「啊……」原梓尖叫聲又苟延殘喘地撐了好幾秒,「蛇、蛇,是毒蛇!」天哪,嚇死她了啦。
簡直是魔音穿腦!擰著眉,司馬決暗歎一聲,收回尖刀,想避開她幾尺遠的步伐卻不知怎地移不開。
看來她真的嚇慘了。
她的臉色在瞬間變得鐵青,唇色發白、發顫,目光僵直的鎖緊在已完全停止扭動的蛇屍上,一雙抖得過份的小手幾乎快將寶貝相機給拱落地了……想也不想地,他又邁動步子,不是遠離,而是貼近她,在她猶帶驚駭的凝視下,出人意表地將她攬進懷裡,寬厚且粗糙的大手僵硬的拍了拍她細細顫抖的肩頭。
「別怕。」
「它……想咬我……」天哪,若不是他眼尖、手快、刀法准,她這會兒不就像被吸血鬼咬到般,脖子上多了兩個致命的小洞?一想到這,她發軟的腳就完全撐不住身子,直往地上癱去。
「沒事。」收緊臂勁,幾乎將她整個人給嵌進懷裡,他暗自歎了口氣。
「它死了。」她的身子小小、軟軟、暖暖的,卻抖得讓他心頭發慌、發疼。「它傷不到你的,有我在呢。」
原梓怕得一時之間沒聽進他難得的溫言軟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