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離不服氣的問:「你怎麼知道?」
「嘿嘿,我瞟到你放在抽屜的存貨用完了,這兩天又沒見你記得叫人補貨,而方圓幾里內就只有十字路口那家店有買……」
「就這麼幾項推理,你就篤定我買了?」
「還不死心?好吧,過幾天就是情人節,那家店正在做促銷吧?」掩不住的笑意湧上她唇畔。「是不是買一盒保險套,就贈送一朵玫瑰花?」
他微怔,脫口問:「你已經買了?」不會吧,她的臉皮何時變得這麼厚了?
「你太抬舉我了。」她哪敢呀。
「那你怎麼知道?」
「他們的海報做得很醒目,就貼在那面牆上耶,你沒瞧見?」
「誰像你這麼空閒哪。」姜離沒好氣的哼著,壯碩的身子飛快的往房間走去。
仍是一臉的笑,許央闠望著他挾怨帶氣的想躲回房間,忽然想起那朵不見他拎在手中的贈品。「那朵玫瑰花呢?」
愣了愣,他腳跟一挪,走向她。
「花?」
「對呀,店裡送的那朵花呢?」
「你這麼篤定我有買?」
「要不要賭?」她信心十足的衝著他笑。他究竟有沒有買,到了晚上不就真相大白了!還想賴。
姜離也想到這一點,不以為意的聳聳肩。「既然你都信心十足了,我幹麼還這麼無聊跟你賭。」
「算你聰明。」她喜孜孜的朝他伸長了手。「花呢?」
「你瞧我身上藏得住東西嗎?」俯身給了她一記深吻,他笑握著她的手,貼在胸口。「我的身體都給你了,你還這麼貪心。」
「那當然,人跟花我都要。」霸氣的嚷著,許央闠硬抽出被他壓在胸前的手,伸指戳戳他。「別轉開話題,花呢?」
大手一揮,姜離應得理直氣壯,絲毫沒有注意到她那快樂喜悅的神情中盈滿甜蜜的期盼。「送人啦。」
「什麼!」聞言,她猛然向後一躍。「你把我的花送給別的女人?」
「什麼你的花?那朵花上又沒刻你的名字。」他不以為然的拍拍她的粉頰,見她噘起唇,他笑吧道:「別那麼小氣,不過是朵玫瑰花罷了。」
「對,那只是朵玫瑰花,可是,你從來都不曾送過我玫瑰花。」許央闠心有不平。
或許,因為她的貪心而勾出的不悅發作得不太恰當,也或許,她這番抗議稍嫌得寸進尺了點,但她就是在意呀。為何當她希望他偶爾能對她展現浪漫的時候,他卻毫不在意的將她以為絕對會落入自己手中的玫瑰花拿去送人?
「原來你是埋怨我沒送過你花,哎呀,笑死人了,你要花,那還不簡單,我叫人明天送一整船的玫瑰花給你。」
這……他這是在對她嘲諷嗎?眼神一黯,許央闠悶悶的搖頭。
「不必了,這種得由自己開口要來的玫瑰花,再貴、再漂亮,我都不稀罕。現在才想到,這會兒,她仍然得自己先開口跟他要求浪漫!
她的氣惱與感傷他全看在眼裡,心口一緊,不由得近身摟緊她的肩頭,溫言哄著。
「好啦,別愁眉苦臉了,既然你喜歡這種無聊的風花雪月,以後我會記得自動買花送你。」事實上,不必以後,他待會兒一回書房就撥通電話,囑人每天都送一束漂亮的鮮花到島上來。
聞言,她的心更感失落。
「以後?」
「又怎麼了?好端端的幹麼突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姜離伸指抬高她顯得怔忡的臉,俯低身軀貼近她,親密的吻著她的耳畔。「是呀,以後你想怎麼過?」
第九章
以後她想怎麼過?
聽了姜離的話,許央闠忽然哭倒在他懷裡,嚇壞了他。
但她傷心的聽不進他的任何哄勸,在他溫暖的懷中哭了一個下午,完全無法控制奔流不止的淚水。
明知道他問得無心,可她聽得心酸難抑。
她還有以後可言嗎?
如果早知道心弦被撥動了的下場竟是如此,說不定她會改變主意,將全部積蓄拿來治療自己的病,可是話說回來,若不是處心積慮的硬賴上他,她又怎會知曉自己的心沉淪得這麼深、這麼無法自拔呢。
以後,她想怎麼過?
恐怕結果已經不是她所能作選擇的了,因為早在一開始,她就已經斷了自己唯一的後路。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如今的她想得消極,只願好好的守住時日不多的甜蜜時光。
而另一方面,她突如其來的傷感教姜離愁眉深鎖,心中的陰霾久久不散。
「啊,原來你躲在這裡。」許央闠的腦袋從客廳一側的圓形拱門邊探了出來。
「幹麼?」悶悶的哼了哼,姜離沒起身,仍坐在大躺椅上。
還沒找出昨天她為何突然成了個淚人兒的原因,他的心情哪能開展呀。
「你在發呆?」不待他應話,她立即軟聲下了個命令。「過來一下嘛。」
可他不賞臉。
「不要。」他還要努力揣測究竟是什麼事情讓她哭得這麼傷心。說真的,小闠的執拗跟他還挺有得拼的,無論他好說歹說,她就是不肯張開嘴吐出實情。
「那好吧。」一溜煙,她掉頭就走人。
什麼事情好吧?而且,她今兒個這麼好說話,他說不要,她真的就不過來纏他了?姜離心中疑惑頓起,才自椅側斜探出身子,就瞧見她又回來了,笑瞇著眼踱向他,雙手在身側晃呀晃。
而這回隨她一塊兒現身的斯坦利手中捧著一個小小的巧克力蛋糕。
倏地揚起眉,他心一震。
「你……」
「生日快樂!」
「我從來不過生日的。」說完,他瞪了斯坦利一眼。
多嘴長舌的傢伙,準是他故意向小闠透露,否則,島上沒幾個人知道這天是他的生日。
「不過生日?唉,真是個大白癡,有那麼好的名目可以大肆慶祝,你還不好好利用。」許央闠將頰貼緊他稍顯粗糙的臉,緩緩迎向他的唇輕吻。「從現在起,不許你再浪費自己的每一天,聽到了沒有?」她將身心許了他,從今以後,只願他能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