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暴女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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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怎麼回事啊?是誰欺負何葆?前一分鐘,才見神情靜肅的阿葆像個柱子般怔杵在門口,不推門,也沒移身半寸,下一分鐘,就見阿葆轉身就跑,不但沒瞧見她已經站在身前,蒼白的面頰垂著兩行淚,無端端地哭花了臉,甚至在她還沒扶穩阿葆時,一伸手就緊抱住她,繼續哭得像是天空甫遭雷劈,已經匡啷一聲地垮一大半。

  裡頭是出了什麼大事?!

  「沒什麼。」這回,虔素葆終於聽清楚無端受累的人是黛碧。

  長吸口氣,知道自己失態,止不住抽泣仍劇的胸腔起伏,卻也不敢抬起紅腫的眼望向她。

  「別睜眼說瞎話,你是怎麼了?」她才不信阿葆的敷衍。

  「沒啦,真的沒什麼事。」

  「阿葆!」黛碧猛地擰起五官。「說,究竟出了什麼事?」

  嘴裡逼供,黛碧的視線卻一刻也不得閒地細細審視。

  阿葆的衣著整齊,所以遭人動手動腳的這一點可以剔除;阿山人就在裡頭,他也不可能容得下眼看著別的男人對自己的女人動歪腦筋,所以被人佔便宜的這一點也可以剔除;那……嗟,還有什麼事情會讓阿葆在剎那間哭得這麼傷心欲絕?

  「什麼事都沒有。」她依然是否認到底。

  「你不肯講是不是?」黛碧怒眉一聳。「好,我進去問問他們,看他們到底鬼扯什麼話。」扳開她的手,作勢往裡頭闖去。

  接待室裡有好幾個長舌公,她沒耳聾,遠遠就聽見吱吱喳喳的聲音;待走近,她甚至耳尖的聽到不知哪個長舌公問阿山對阿葆的感受,也聽到阿山不掩粗獷性情的坦白直言,他這回是栽在她手裡,不得翻身。

  照理來說,親耳聽到自己的男人說出這句宣言,應是好事一樁呀,阿葆沒道理反應這麼激烈,所以,一定有些話是她沒來得及聽進耳朵裡。

  「黛碧,不要!」

  「難道你要我眼睜睜地看你哭得半死,卻不知原因、不能替你伸冤?」

  「我沒事,真的沒事,只是……想家,突然覺得好想家,如此而已,別追根究底,好嗎?」

  「哼!」黛碧抬起不滿的神色。

  別追根究底?不好,等阿葆肯鬆開死拉著她不放的手後,她第一個動作就是衝進去,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兔崽子惹阿葆傷心難過;就算裡頭全是高手,那也無妨,她打不過人家,總可以將這種粗活全賴到阿山頭上吧!

  「答應我,黛碧?」光憑她的一聲哼,虔素葆就知道她不肯輕易讓步。「我發誓,真的沒人欺負我。」

  「我不信!」

  「你要我怎麼做,你才信?切腹自殺?還是跳樓?」

  這,阿葆她這是什麼意思嘛?威脅?

  「你……好啦、好啦,我答應你就是了。」心猶不平,她狠狠的瞪淚痕未乾的虔素葆一記白眼。「沒見過你這麼孬,受委屈也不吭不氣,算啦,走吧,我請你喝杯涼的去去火氣。」順便,看能不能探出點原委來。

  「可是,你晚上不是有健身課?」長長的吸足氣,待氣息稍穩,她這才看向一臉忿忿不平的黛碧。

  心中,卻開始升起惶然無措的恐懼,陷得愈深,患得患失的心態也愈來愈濃,接下來呢?她該怎麼做才能符合他對她的期許?老天爺,誰來救救她?誰能告訴她,該如何以平常心對待這段感情……

  「不上了。」這會兒,她哪還有心情進去裡頭蹦蹦跳跳的呀?

  昨天晚上才跟同居人狠吵一架,今天又碰到阿葆發神經的抱著她哭,啐,真背,早知道會這樣的話,前幾天就別雞婆的棒打鴛鴦,硬生生的拆散那兩隻正處於嚴重發情期的黑貓,它們愛做那檔子事,就讓它們盡情做到精盡貓亡嘛,干她何事呀?

  真是的,平白無故的為一干人等招盡霉運呀!

  談戀愛,沒有絕對的天秤以茲衡量,也無法秤秤你的愛或掂掂她的情,在意的只純粹就是一種感覺,一種你情我願的喜悅;她知道田沐山不是不愛她,縱使他口口聲聲評她是暴女,可他的感情依舊是專注在她身上,此舉不假。

  但,不管如何努力地說服自己,她就是無法對他的玩笑話一笑置之,他說過的話縈繞在她的耳畔腦際,久久不散。

  偏這次想一如前次般灑脫地拍拍屁股走人、說拜拜,想得容易,卻做不到,只是,在面對他時,笑容裡少了些許快樂,多了淡淡的愁緒。

  「原來,先前跟吳銘方的那一段情全屬小兒科的情愛,否則,又怎會連傷心都未曾領悟,有的只是濃濃的憤慨;可這會兒……」自歎且自嘲,虔素葆手托著頰,笑得苦澀。「希望,別到最後才發現自己竟輸得一無所有。」

  她的多愁與多慮,田沐山全都看在眼裡。

  可是,他不懂的是,他有什麼不好?

  自認識她、迷戀上她後,他任由她罵、任由她打、任由她踹、任由她冷熱對待,可以說,一個大男人的尊嚴全都敗在她手上,可她卻依然故我。

  尤其在得到她的身體……不,該說是隨著那一趟出遊的結束,他們的甜蜜時光也只再持續短短的數日光景,然後她就像是成天都處在難纏又難解的生理期般,晴時多雲偶陣雨,情緒常教人捉摸不定。

  奇怪,通常在愛情的全壘打後,有患得患失情緒的不都是女人家嗎?為什麼這種心情會落在他頭上?

  他不懂!

  更不懂的是,他有什麼不好?而且……好吧,就算他的種種表現真的連差強人意都達不到,但她可以說、可以怨、可以一五一十的老實說出來呀,為了她的快樂,他願意改。

  但她沒有,她選擇悶不吭聲,選擇讓他去揣測、去胡思亂想。唉。

  不懂、不懂,真的是不懂女人的心;尤其是這個叫做虔素葆的女人心!

  虔素葆迷上在嘴裡叼根煙的滋味。

  正確說來,她迷上的不是那一根一根的尼古丁,她迷上的是自學長那兒強索來的那把打火機。一把造型唯妙唯肖、幾可亂假成真的掌中雷打火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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