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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小宥,危險哪!」

  危險?再大的危險都比不上賴裕良的貼近來得叫她駭怕,瞪著大眼瞧他,就在他的手堪堪攫住她的手臂之際,她的身子一扭,沒能攀住窗台,整個人翻了過去,筆直的摔到一樓。

  「小宥!」

  賴裕良刷白了臉,疾衝靠在窗邊俯身探望,除了看到癱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孫心宥之外,他還看到許平渥那雙驚愕的黑眸。

  ???

  幸好當初買公寓時沒依賴裕良的堅持非得買頂樓不可;幸好,小宥肚子裡的孩子命大,安然無恙;幸好,小宥的求生意識夠強,雖然撞到腦,但一切都安好……只是全身多處的骨頭碎裂,這份難捱的痛楚得她自己一個人獨嘗。

  但,幸好她沒事!

  緊急動了手術,自恢復室送到普通病房後,許平渥握著孫心宥的手,就這麼坐了大半天,靜默無言。

  一切都是他的錯!

  「唔……」

  聽到她輕囈著呻吟,他的心口一凜,傾身向前,細聲細氣的喚著她。

  「小宥?」

  面青唇白的她沒有聽見他的輕喚,除了極輕的呻吟及胸口輕淺的起伏讓他稍能安心,她依然沉睡不醒。

  「小宥!」輕喟著氣,他泛紅的眼眶透著酸澀的自責。

  雖說他建議這樁婚姻的初衷是自私居多,純粹是因為她單純,自己對她又有著極大的好感……但,撇開這幾點不提,他原本也是想保護她,不想她在韋巽真假難辨的追求中受到太多的傷害;那時,韋巽的心連他這麼精明的人都難以捉摸,更遑論涉世未深的小宥,又怎會是他的對手呢?

  卻不料,他一廂情願的保護措施反倒害了她,將她捲進致命的危險中。

  是他的錯,這一切的錯都是他的偏執與盲目所導致的!

  又聽到她幽幽的逸出飽含痛苦的輕囈,他凝望著她,慢慢地,心中浮起一個決定。拿出手機,他心情沉重地按下一組號碼,他等著對方接聽,當傳來韋巽睡意仍濃的低沉嗓音時,他猛地閉上眼,好半晌,才又緩緩睜開,長歎一聲。

  「韋巽?」

  「許平渥?!」

  許平渥看不見他,但聽得出來韋巽很吃驚會接到他的電話。

  「你什麼時候回來?」

  韋巽不假思索地說出時間,可即使是在睡夢中被吵醒,向來機敏的腦子也立即捕捉到重點。「小宥呢?」

  「她現在沒事了。」

  聞言,韋巽的心一凜,連聲音都變了。

  「現在?!你把話說清楚一點!」

  「她現在沒事了。」許平渥重複著這句話。

  「小宥怎麼了?!」

  「她……出了點事情,雖然已經脫離險境,可是還沒有醒過來……」

  許平渥沒說完,韋巽已經聽不進去,用肩膀夾著話筒,隱約中,許平渥聽到衣櫥及抽屜被猛然開啟的聲響。

  「我立刻趕回來。」

  面對他的急切,許平渥沉默以對,也沒阻止韋巽的歸心似箭,因為今天若換成是他,就算是要買,他也會買一架飛機直接飛回台灣。

  「到了機場,我再通知你。」

  「好。」悵然於心,許平渥怔怔的收線。

  是該說出一切的時候了,就讓一切的一切攤開,然後塵歸塵,土歸土……

  ???

  當昏迷數日的孫心宥醒來時,極巧合地,已經回到台灣,守了她一夜的韋巽才剛拖著疲憊的身軀離開病房去買杯熱咖啡,所以她虛弱的眼眸一睜開,看到的是一臉悔恨的許平渥。

  乏力地歎口氣,她感覺自己的手被他緊緊地握著不放,勉強地伸舌潤潤乾涸的唇瓣,未張口,他已經輕輕地道出歉意。

  「對不起!」

  她一怔。

  「為什麼這麼說?」她才將疑惑脫口後,就深受喉嚨缺水的痛苦所困惑。「我昏睡多久?」不必費神去檢視,就知道身上的傷處不少,因為全身上下都抽著差點叫她唉出聲音的痛意。

  自樓上摔下來,沒死,是她福大命大,她該慶幸了!

  見狀,他小心翼翼的將沾了開水的棉花棒輕沾在她的唇上。

  「將近四天。」輕聲吁氣,許平渥眼帶自責地凝望她。「我一直沒告訴你,其實韋巽曾經來找過我。」

  「他?」聞言,她又愣住。「什麼時候?」

  「就在婚禮的前一天,他找上我,要我放過你。」唇一勾,他笑得極苦澀。「他甚至提出高一倍的收購金,要我讓出井旺的股權,還有你。」

  「什麼?」她輕喘起氣。

  在還不知道她就是孫似錦時,向來公私分明的他已經為她破了例?不是為了孫似錦,而是為了孫心宥?!

  驀地,兩行清淚潸潸淌下她失了血色的粉頰。

  「是我的自私,在當時,只以為一場婚禮是最好,也是最佳粉飾太平的方法,一心只想要留住你,所以我拒絕他的要求。」

  「你……」

  「你會怨我嗎?」

  「不,怎麼會呢?」即使真有怨,也在他這段日子來對她的疼寵中煙消雲散了,只是……「平渥,我好想他。」若她躺了四天,這也代表,至少還要再兩天才能看到他。

  「他應該已經回來了。」

  「還要兩天。」她以為他說的是距韋巽預定回台灣的日子。

  許平渥沒急著糾正她的相思成災,眉毛輕聳,他只想把握時間再多跟她聊幾句話。

  「你該知道,無論你是誰,他都很愛你。」

  「嗯。」眼裡噙著淚,她輕點點頭。

  早在她踏入地獄的那一天,她也同時嘗到飛進天堂的滋味;因為無論她是孫似錦或是孫心宥,韋巽對她的愛都未曾改變過。

  「別怪我的自私。」

  「我想,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埋怨像你對我這樣好的男人。」

  捧起她的手,他笑了,將唇輕輕地貼上她那白皙的手背,未語,一滴清淚自他低垂的眼臉跌落,在她透著青筋的肌膚上滲出圓形的濕濡。

  「平渥?」他的淚水勾出她的驚詫與緊張。

  「他應該就在外頭了。」

  「平渥?」心中猛地抽起輕懼,孫心宥憂仲的眼緊鎖在他的臉。「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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