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阿仲,竟拿她的情竇初開來窮開心,待會兒鐵定要他好看!
可是,齊漠的心情倒是轉好了。
「又來瞧我?」勾唇,一副賊兮兮的微笑。
冷不防的見他朝自己綻放笑顏,炫得塗意舒有些暈陶陶,情難自禁的陪著他笑。
「呵……」
「你仍覺得我好看?」
「嗯。」
「沒騙我?」
「沒,沒有。」見他似乎抱疑,她有些激動。「我發誓。」
「怎麼,我是欠你看嗎?」相隔不到眨眼工夫,齊漠臉上的燦笑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微慍的嘲弄。
被糗得臉紅紅,塗意舒對他的嘲諷不以為意,反倒是王春仲聽不下去,跳出來相護。
「喂,不准你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
「我偏要!」
「你憑什麼對她大呼小叫?」
「那你又憑什麼對我大呼小叫?」
聽他們一來一往的對峙,誰也不肯在口頭上退讓半分,塗意舒一開始的緊張情緒緩緩消去。
「我來看你的傷好多了沒。」她笑瞇瞇的插進話來。
原來,高高在上欽差大人仍有著孩子氣呢,嘻嘻,這倒叫她開了眼界。
「不勞你費心。」
「我知道。」她好脾氣的隨著他的情緒應著,眼角瞥見逐庸笑歎著將托盤撤走……「小心呀!」
小心什麼?
吵得正起勁的兩人聽她這聲輕呼全住了口,不約而同的將視線移向她。
眼尖的瞟見逐庸手中的托盤傾向一側,塗意舒快步上前,一把扶穩托盤,成功的挽救了幾隻小碟,卻也不幸地滑了一跤,整個人撲向齊漠。
更慘的是,承接她整個人重量的就是齊漠裹著紗巾的那條傷腿。
喔噢,
當下,在場的四個人全都傻了眼。
「你……」
「我對不起你!」忙不迭的站起身,塗意舒臉色慘白的直弓腰道歉。
見狀,逐庸什麼話都沒說,奪門而出,找大夫去了。
年紀最輕的王春仲慌了手腳,呆呆的站著,完全失了方才與齊漠鬥嘴時的狠勁。
他在替阿舒擔心呀!
「你這個……」咬緊牙關,齊漠忍住那股襲上全身的刺骨劇痛。
「齊……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又不是故意的?
齊漠聽了她的歉詞,差一點吐血。
不是故意的就害他連連帶傷,萬一哪天她真是故意的,那他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
「你……」
「我在這裡。」熱淚盈眶,她再度撲向他;但,這回是小心的趴在他的腿邊。「你要說什麼?」
「你……」恨恨的瞪著她,齊漠齜牙咧齒的先順過氣,再一鼓作氣說道:「給我滾。」
☆☆☆
「阿舒,你要上哪兒?」
「北邊的山坳。」勾唇微笑,塗意舒好言好語的哄著已自動走在身邊的王春仲。「你別跟啦。」
「為何?」他不滿的抗議。「以前我跟你是一掛的耶。」
「那是以前。」
「你怎麼說這種話?」她的撇清當下就惹得他極不爽。「以前跟現在,有差嗎?」
「差是沒差,但是,你還是不能跟。」
「為何?」
「因為與你無關。」
聞言,王春仲幾乎想啜泣出聲。
自從濟漠出現後,阿舒就逐漸變了個樣;依舊是笑容可掬,依舊是精神奕奕,也依舊是調皮搗蛋且愛玩的性子,可是,她的眼神已經跟從前不一樣了。
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他就是知道她變了!
認識她這麼久,第一次發現她的眸子竟然可以好柔、好媚,晶瑩剔透,彷彿湖光瀲灩般閃爍著光彩;哼,他聽說姓齊的傢伙曾跟逐庸哥說過一句話,他一下子熊熊給忘了……嘖,那句話是怎麼講來著?
楚什麼……對,是楚楚動人!
這句發自齊漠口中的評論一竄進王春仲的腦子裡,就讓他不由自主的朝她瞪直了眼。
什麼是楚楚動人呀?是指阿舒變得更美了嗎?
但他就是不懂,阿舒幹麼要變得更美?因為在他眼中,他一向就覺得再也沒有人比阿舒更美!
「你在自言自語什麼?」
「我……阿舒!」他才喊一聲就哽住了。
「怎麼了?」
「你……」
「啊?」等了等,沒聽到他說出下文,她催促著。「你要說什麼就說嘛。」
好,說就說!
「我說……」吸了口氣,王春仲將心裡的話脫口而出。「你不要離開我啦。」他有種她離他愈來愈遠的恐懼。
都怪那姓齊的,是他搶走阿舒的!
「不行,今天不能陪你玩,我還有事要辦。」
「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乖乖的回家看書,我去摘點草藥而已,又不是去玩。」她耐心的哄著,完全是大姐姐的口吻。
王春仲很氣她的遲鈍,卻更在意她此行的用意。
「草藥?」含著薄淚的目光帶點緊張,疑惑的望向她,打量了下。「你哪兒又受傷了?」
「不是我,是齊漠,他的腿傷痊癒得慢,聽大夫說有種草藥搗爛後數在傷口幾天,會很容易收口。」
齊漠、齊漠,又是齊漠!
當下,王春仲垮下臉,怒氣沖沖的咒了兩句,也不待她解釋,掉頭就跑了。
「阿仲?」
「聽不到。」頭也不回,他大聲低吼。「我再也不管你的死活了,去找你的齊漠!」
「阿仲是怎麼了?」怔望著他跑遠的背影,塗意舒百思不得其解。
這幾天,阿仲變得陰陽怪氣的,一點都不開朗……奇怪,這又關齊漠什麼事!
「該不會是不小心吃到了齊漠的口水吧?」她胡亂猜完,又嘻嘻笑半天。「不管嘍,辦正事要緊。」
第七章
說不管,王春仲仍舊做不到,天色微微暗沉,他就跑到塗家去,想和塗意舒重修舊好。
「不知道死哪兒去了啦!」
王春仲微愕。
「她還沒回來?」
「是呀。」塗老爹依舊酒醉,大著舌頭數落。「這丫頭也真敢,跑了一整天,連飯都沒煮。」
「跑一整天?」王春仲喃喃的重複著塗老爹的話。「怎麼可能?又不是跑去北大荒,就算是用爬的,也早該爬到家了呀。」腦門不覺攀上一股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