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強迫你的,反正下場已定,我會先請你這位朋友為我們舉杯慶祝。」葉昌國在笑,笑得聲聲似刀。
強迫鎮定自己幾乎慌亂無法思考的腦子,祈笙仍保持著神色,只一逕以那副莫測高深的眼神望著葉昌國得意萬分的笑臉。
「怎麼,祈笙,你這個朋友還不值得你喝這杯酒?」眼見自己用歐柏芬來協迫他,想讓他亂了陣腳,等了半響卻不見他出現預想中的慌亂舉止,葉昌國不耐地出言意圖刺激他。
崩著一張俊臉,仍隔著一段距離,祈笙使力將酒杯接了過去。
「祈笙,你千萬不要喝那杯酒。」啞著嗓子,歐柏芬被綁在身後的手一直不時地相互挪動,努力嘗試著讓那綁了得死緊的繩子有些鬆動,「葉昌國這小人不安好心,那壺被下了毒……」
「啪!」歐柏芬被葉昌國這個突然的耳光給打得硬生生的跌扑在地。
驚呼一聲,田宓兒緊緊地將手摀住抖動的唇,而祈笙身後眾人也全都不約而同的怒吼出聲,眼看著葉昌國的暴力動作。大家的眼裡全都充了血仇瞪著葉昌國。
而葉昌國完全不將那一道道欲將他凌遲處死的眼光放在心上,「賤女人,這裡哪有你插嘴的份。」他鄙睨的咒罵著歐柏芬,而轉向祈笙的臉色變得更加的殘酷無比,「祈笙,我已經快沒什麼耐性了。」
嘴角不住地抽動著,祈笙心如刀割的望著歐柏芬被葉昌國凌辱,眼見她的臉頰,因為這沒有防備的跌勢而磨出了鮮血,自她蒼白的唇角流了出來,她心臟抽得更緊了。彷彿流自歐柏芬嘴角的血是由他身上流出來的。
「不准你再向她出手!」祈笙沉著聲音的警告葉昌國。
「囉唆,你究竟喝不喝?」
微一咬牙,祈笙雙眼不離歐柏芬那張哀傷至極的臉,提高杯子湊到嘴邊。
見祈笙真的緩緩將杯沿湊向自己嘴邊,祈標的眼珠子快凸出來了,沒想到他那一向不為男女之情所苦的哥哥,一旦墜人情海,竟也是那麼……專情的傻蛋!
手一攔,祈標不讓那灑杯沾到祈笙的唇,「老大,你玩真的?!」
田宓兒突然飛身竄了前來,抽抽噎噎的掉著眼淚,一雙手死命地揪住祈笙的衣服下擺,「大王哥哥,你不能喝那酒呀。」
「我還有別的選擇嗎?」輕歎了聲,祈笙掩不住唇邊的苦笑。
「祈笙,你還在磨蹭什麼?」眼見酒杯即將沾唇卻又離開,葉昌國更是止不住心跳的急切,語氣冷硬的又再催促著。
「葉昌國,你這沒血性的小人。」
「該千刀萬剮的小人。」
「葉昌國,你真是卑鄙小人。」
不約而同的,先是稀稀落落的幾個怒吼,但不多時,祈笙身後的狐鋰精們全都不約而同的出聲斥責著葉昌國。
但葉昌國不為所動,只是那一剎那間,他的臉色傘白了,他知道縱使自己成功地毒死了祈笙,這整個狐仙王國的狐仙們恐怕也還會順服於他了。
環視著週遭那一雙雙的敵視眼光,葉昌國心一沉,頓時覺得心力交瘁,無法再作任何思考了。今天祈笙若不死,他這條老命鐵定沒了,但祈笙若死,他也會被族人驅逐出去,橫豎下場都是終告失敗……
「老子豁出去了。」葉昌國低喝一聲。
而歐柏芬在葉昌國逼祈笙喝下那杯毒酒時,心跳早就宣告罷工了。
祈笙!祈笙果真會為她喝下那杯酒?揣測不安的心在看到祈笙真的接過杯子湊向唇邊時,盈眶的淚水霎時開始無法控制,泊泊的全都一湧而下。
隔著霧濛濛的眼簾,歐柏芬無限悔恨的責怨著自己,她自責的認為這一切全都該怪她粗心大意,原本她是想幫忙的,怎知竟然幫了個致命的倒忙,反而讓祈笙陷入危難中,連那……阿豹也為了她,賠上了他的命。
想到那甫自狐仙王國牢裡脫身逃回蜘蛛精族中途的薛豹,在她的苦苦哀求下,跟隨她一起再返回狐仙王國,但沒想到竟然會碰上了葉昌國,偏偏她又慌了手腳,讓葉昌國起了疑心,在他三言兩語的套問中,露了口風,結果,阿豹為了救她而……死了,她不敵對方也被逮住,現在,他們要祈笙用他的命來換她的命
耳聽著族人們愈來愈聲勢浩大的反彈聲,葉昌國怒喝一聲,「祈笙,你到底喝不喝?」
「我喝。」清晰的應了聲,祈笙再沒有半絲猶豫的將整杯酒仰首一飲而盡。
「哈、哈、哈。」驀地狂笑出聲,葉昌國防備之心盡收,而且眼中的輕蔑之意完全不掩,「祈笙,想不到吧?沒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狐仙王國尊貴的大王祈笙也會有這麼一天?」他笑得眼淚都濕軟了眼角。
只是,就在大家都來有及眨眼的瞬間,祈笙竟忽然發難,高大的身形地猛撲身躍向葉昌國,在葉昌國根本來不及回手的剎那,祈笙就已經抬手狠狠地一掌擊在他的胸口,然後行動迅速的側過身,將一見自己當真毫不考慮地端起那杯酒仰頭就一飲而盡,便像發狂了似的竭力想掙開開左右鉗制的歐柏芬,自那嚇呆了的敵人手中給奪了過來。
緊緊、緊緊地將她扯進自己懷裡,祈笙一個動作又躍回了原先所站的位置。
沒有提防到這變化急劇的發展場面,葉昌國的輕狂神情還沒有完全的自臉上消失,就已經雙目圓睜的到另一個世界報到去了。
「啊……」
「天哪,葉長老死了!」
「葉長老死了!」
而葉昌國身後的叛徒全都被祈笙喝了毒酒後的突襲行動嚇破了膽,再見到他們一向唯其是首的葉昌國已然斃命,哪還有人反搞,全都俯首一一認罪,被那些紅了眼,蜂擁而上的狐狸精們猛打一頓後,再搏綁起來丟進牢裡。
見祈笙飛身落在前方,祈標幾個都還來不及伸出手去將歐柏芬接過來,祈笙便已手一身體開始虛軟地慢慢滑落下去,一絲刺目的鮮血自他嘴角慢慢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