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護花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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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頁

 

  「算了。」

  彎身撿起玉珮,她順手抽出袋中的手絹,小心翼翼的將它裹住,尋了個不起眼的苗圃角落,又蹲下去扒扒扒,扒出個小洞將它藏好。這麼珍貴的東西,萬一遭竊,她可賠不起;也不能帶回家,阿弟那個眼尖的小鬼滑溜得很,若讓他瞧見了,鐵定處心積慮據為已有。

  想到弟弟那張見錢眼開的稚氣笑靨,危薇忍不住泛起苦笑。

  「唉,究竟是誰教他這麼愛財如命的呀?」她低喃著,挖土的動作輕輕慢慢,彷彿帶著幾許疼憐。「小守財奴一個。」

  慘的是,她愛極了這個小守財奴!

  ·····················

  危磯年方十四!

  危磯超級愛錢!

  他知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當初他咬著牙、忍著心痛,將爭取來的七折八扣的束修送到師傅手中後,狠讀了幾年聖賢書,所以當然多多少少從師傅的肚裡撈點東西回來。

  問題是,書讀得再多,依舊擋不住他想賺大錢的心。

  君子?啥東西呀?

  若能當上有錢人,君子這個詞根本是個屁。

  他年紀小小便有此雄心「賺」志,苦思各種取財之道,反觀那個年歲比他長的姊姊,唉唉唉,成天只曉得扒那幾畝泥上,一點都不思長進,他胸口便忍不住糾痛。

  要等到何時,他才能嘗到富貴的滋味呀?

  「難道想當有錢人真那麼難?」

  危磯推著車,木輪滾動聲《t《t《丫《丫的,遮掩了他的自艾自怨,使得走在他身邊的危薇沒聽見他的話。

  他挫敗於心,故意歎得更大聲一點,「唉!」

  危薇還是沒聽見。

  危磯猛地握拳往心肝捶去:自虐的行徑總算換來姊姊怪異的一瞥:但,一瞟即逝。

  嗚……

  危磯暗泣在心,扁扁嘴,對於姊姊的無動於衷甚感無奈。

  而一旁,危薇的恍神不是沒有原因。

  上個月,她估錯數量,結果短缺了一批萬壽菊,那是要栽植在李員外的庭園裡造景用的。

  「現在種,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她喃喃自語苦思挽救對策。

  「來不及了啦。」危磯沒好氣的哼著氣嘲弄。

  想也知道,姊那顆小小腦袋裡除了花花草草,什麼都裝不下!

  危薇聽了微慌起來。

  「那怎麼辦?」

  「哼!」

  「說說嘛……」

  「涼拌炒雞蛋!」

  「……涼拌……咦?」

  她還敢咦?

  若可以,他實在很想種些賺錢巧智在她腦袋裡,搞那些花花草草的,有個屁用呀?

  他實在很擔心這個姊姊!

  似水秋眸再次給了他一記疑惑的凝視,這回不再是令他氣結的匆匆一瞥。

  「這道是什麼菜色呀?」怎麼她沒聽過?

  危磯大歎三聲無奈。

  「林家不是訂了一些蔦蘿?」他懶得跟她囉唆太多,那只會將自己氣得半死。

  一如以往,危薇也沒多花心思去探究弟弟的隨口之言,看他的臉色也猜得出來,絕沒好話。

  還是辦正經事吧。

  「是呀,他們是訂了幾盆蔦蘿。」

  「喏,林家到了。」

  能順路就順路,否則,改明兒個又得專程跑一遭:又耗費體力、又耗費時間,不划算!

  「噢。」

  嘴裡應著話,危薇仍沒止步的跡象,危磯索性停下車,自己翻找。「蔦蘿呢?你擱哪兒去了?」

  「什麼呀?」

  「該死的蔦蘿!」

  「啊,我見它們垂頭喪氣,長得沒預料中的理想,打算再照顧個幾天再送過來。」她不疾不徐的再補上一句,「反正林家又不急。」

  危磯目瞪口呆。

  林家是不急,可是他不爽呀!

  「你是說,你沒將它收進車裡?」他難以置信的又問一次。

  「是呀。」

  危磯眼睛瞪得更大了。

  「這麼說來你甚至沒將它們移植到盆裡?」

  「對呀。」

  他那雙眼圓瞠得幾乎快變成牛眼了。

  天哪,這代表什麼?

  到時又得跑一趟?霎時,他不禁氣血沸騰,語氣也嗆了幾分。

  「姊,你怎沒早說?」

  「你又沒問。」危薇一臉訝然。

  見她應得理所當然,幾條黑線劃過他額頭。

  「如果早讓我知道你沒去挖那些草,就算得親自動手,我也會將它給挖出來。」

  她瞪大眼。

  「不會吧?」

  「你看我會不會真這麼做!」哼,到時又得浪費一天的時間。

  想來就有氣!

  「但是……」她依舊不解這事情到底有多嚴重。「早一天,晚一天,這有差嗎?」

  「有!」

  「差多少?」

  「差多了!」

  忿忿的怒哼著不悅,危磯重新推起破車;因為怒氣騰騰,他推得又急又猛,差點直接從危薇的腳上壓過去。不過不是她縮得快,而是他眼明手快,將她的腳踹開。

  受了傷,又得花一筆醫藥費呀。

  「別擋路啊你。」

  「阿弟……」

  「哼!」

  「呃……你……」

  「別跟我說話!」冷不防他又嗆了一句。「我在生你的氣。」

  「你為什麼要生我的氣?」她一臉的無辜,緩緩綻出傻笑。

  白眼連翻了幾轉,危磯忍不住仰天長嘯。

  天哪,來道響雷吧,不是劈死不長腦子的白癡姊姊,而是劈死他,省得他遲早被她活活氣死。

  怎會姊弟倆的思緒,如天壤之別呢?

  「阿弟,你還沒說你在氣什麼哩。」難得一次,她很好奇弟弟的無名火所為何來。

  哼!

  冷冷一瞥,他加快腳步越過一頭霧水的姊姊,突然,他停下腳步,熠亮的黑眸緊盯著她。

  他仍然在氣,可是……他向來自認高人一等的敏銳鼻子似乎聞到一些異味,使得他不由自主停下腳步。

  危薇跟著停步。

  「又怎麼了?」見弟弟額際沁著汗,她不禁泛起心疼。「熱呀?」忙不迭抽出手絹兒,替他拭去汗珠。

  虧得弟弟年紀輕輕,體格便拉拔得壯碩,可以承擔這一車花花草草,否則要她推的話,鐵定會要她的命。

  危磯像根木頭似的杵著任她拭汗,黑瞳眨也不眨地朝她凝注。

  被他瞧得一楞一楞,危薇也瞪大眼,等著他發難。

  「姊?」

  她的心猛然一跳。

  「怎麼著?」這麼慎重其事的口氣,弟弟又惱她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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