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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但是她全然的不在乎,只要能離開那裡、離開那個引起她回憶與心痛的男人,就算是用爬的,她也絕不猶豫。

  當白維霖遠遠的跟上她時,畢綠已經神色倉皇的衝進那因為連日春雨而微微暴漲的溪流,試圖徒步涉過湍急的水流。

  「小綠,停下來,別過去。」青著臉,白維霖迭聲咆哮,衝過來的速度更加快著。

  老天,那水不知道有多深……就在他的憂忡中,畢綠果然跌了一跤,身子滑到溪流裡浮沉。

  搶了一個大步,白維霖來不及呼叫就騰身往溪流中一躍,奮力的游到她身邊,一把擄住她直往下沉的身體。

  「小綠,抓住我。」他吼著。

  似昏似醒的畢綠只淡然又無神的瞧了他一眼,任由溪水沖擊著她虛軟的乏力的身子,白維霖快瘋了心神。

  「小綠,小綠!」迭聲的喚著她逐漸流失的意識,白維霖一手拚命的劃著水波,另一手牢牢的死盤著她的腰,半游半走的費盡了力氣,「不准,不准你鬆手。」

  畢綠的雙手癱在溪水上飄浮。

  一顆心快急斃了,白維霖咬著牙根,清晰又駭人的青筋寸寸的浮在手上、頸側,他終於將兩個人的身子給弄上了岸攀著了那顆大石塊。

  「攀住那大石塊。」白維霖惡聲惡氣的命令著,卻不由她有拒絕的機會。他在身後牢牢地攫住她的身子,將急促喘著氣的臉貼在她柔嫩的頸旁,「小綠,小綠。」太好了。聲音裡有著強忍的心驚與掩不住的感情。

  大石塊?!

  閉著眼、僵著身子,畢綠沒半絲力氣的任由他擺佈,任由他將自己的身子小心的挪上那石塊上方的乾燥部位,任由他突兀又充滿霸氣的搖晃後,接著又不由分說的將她身子給摟進那處透著安全意味的胸窩。

  又是這種感覺,好溫暖、好溫暖的誘惑,讓她身不由已的想將自己那已然疲憊了的身心往那溫暖的核心裡倚靠,就這麼靜靜的偎近、休憩……畢綠輕喟了聲,將漾著冰冷的臉蛋更加的貼向那溫暖胸懷。

  她希望就這麼安全的躲在他所為自己建起的護欄裡,一輩子都被他所捍護著,這個叫白維霖的男人。

  叫……白維霖的男人?!

  失了魂的畢綠突然的回過神來,第一眼就瞧見了石塊上褪了色的血跡。

  「秋柔。」她忘了林秋柔!天哪,驀然緊閉上眼,畢綠深深的抽了口氣,她竟然忘了,忘了秋柔及她肚子裡來不及長大的孩子。

  而那個男人叫白維霖!

  「誰!」敏銳的聽力灌進了她的低喃自語,白維霖又驚又喜的將她擁進懷裡,「小綠,你沒事、你沒事!」高興的迭聲喚著她的名字,捺不住心頭猛竄的狂喜,他熾熱的唇狂猛的吻上了她失去了血色的唇瓣。

  灼燒的熱度沉沉的燙熨著畢綠發顫的唇,白維霖來回不停的以自己激發的烈焰吸取著她唇上的冰寒,臂彎緊縮的試圖將熱氣由自己身上過渡給她。

  她的臉色白得讓的擔心、讓人心疼。

  「太好了,你沒事了,太好了、太好了。」落在她唇上的吻由狂猛的護奪轉為了溫柔且細碎的輕吻,一遍又一遍的,帶著滿心的酸楚與抑不住的釋懷,白維霖低啞又嘶嘎的嗓音飄進了她的耳裡,拂醒了她迷惘的心。

  感覺到唇上的熱氣,畢綠睜著濕漉漉的雙眸,一眼便瞧見了白維霖那張憂心與松心並溢的臉孔。

  白維霖,他為何那麼憂傷呢?

  「小綠,小綠,你是我的,記住,你是我的,是我白維霖的人,從今以後,我不准你再隨隨便便的離開我。」啞著的嗓子狂吼著話,白維霖激動得眼淚迸湧而出,「別再這樣嚇了我。」

  老天爺,剛剛那一幕差點沒活活嚇死他,情不自禁的,他縮緊了手臂與胸懷的距離,讓她的心更貼近自己的心。

  他要讓她知道他的心剛剛是如何的慌張與無措,只因為差一點救不回她。

  但是畢綠倏然推開了他,激烈的力勁差一點將他的身子給推回了那溪流中。

  「這裡就是秋柔了結自己的地方。」她怔怔的望著他的狂喜。

  「啥?」白維霖不解的瞪大了眼,「秋柔是誰?」好端端的,又從哪裡冒了個叫秋柔的傢伙?

  「誰?你不記得她了?」

  「我應該記得她嗎?」白維霖真的是覺得莫名其妙,這個秋柔是哪一號的人物?

  「是呀,你當然不記得她了。」畢綠口氣裡有著令白維霖倏然變臉的輕視,「處處留情的你怎麼可能記得住每個女人的名字。」

  「處處留情?」這個女人真的很擅長惹起他的怒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那樣對待秋柔?」她強迫自己忘了在溪畔時聽到的那一男一女的對話。

  另一個「白維霖」?!不,那個白維霖就是他,他就是那個白維霖,再也沒有另一個白維霖。

  眼前這個言行舉止透著多情但卻濫情的男人才是那該千刀萬剮的白維霖,這世上再沒有人能似他這般,擺弄戲耍女人的感情在股掌間般,且毫無一絲的愧疚與悔恨。

  瞧,當初林秋柔過不了他這關,連冷然如自己,不也一樣難逃。

  在明白了自己腦子裡的想法後,畢綠嚇了一大跳,不知不覺中,她竟然也沉淪在這個男人撒下的情網魔障中了,老天,她怎麼那麼傻呢?

  難道林秋柔的下場沒有給自己半點的警惕嗎?

  「這秋柔是誰?」白維霖又是怒不可遏的板起了臉。

  她又這樣了,神神秘秘的隨口拋下一個名字,然後就一副篤定是他對不起人家的鄙視模樣,將他的自尊與感情踐踏得一乾二淨後再溜之大吉,太過分了,她當他是什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癟三?

  「秋柔是誰?」重複著他的憤怒,畢綠的眼神透著明顯的賭氣與更深沉的忿忿不平,「你真忘了她了?」

  「說!」誰知道這個林秋柔是何方神聖?白維霖快發狂了,尤其是對上了她那雙不恥的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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