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趕到的時候,你爸爸他……早已經死了,他撞見了自己的情婦給他扣了頂大綠帽,一氣之下跟那個姦夫打了起來,被人家給一槍斃了命,連聽到聲音趕到的關理強也讓對方給斃了。那對狗男女兒姦情敗露,又殺了兩個人,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搜光了屋子裡所有值錢的東西,然後一把火燒光了那幢大屋。」他輕聲細語,不敢讓語氣有半絲上揚的波動。
爸爸跟大哥就這麼丟了命!為了這麼無妄的理由?
「我小哥呢?」關紅強忍住心中裡痛的再問道。
「關理治他還沒回到宜賓縣就惹上了一個女人,那女人是個軍師包養在外的情婦,結果被人捉姦在床,那軍師一氣之下囑人閹了他,並將他的雙腿打斷,然後將他丟到大街上,像條狗一樣,被以往吃過他虧的人看熱鬧似的嘲諷及虐待,他的精神變得有些異常,當我到了那裡時……」冷蒼岳停了下來,小紅的臉色好令人擔心。
「怎麼樣?」她心中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情緒,這些都是命,她認了,爸爸跟哥哥們,他們都是咎由自取的。
想到了自己心頭的定論,關紅的身子開始抖了起來,上帝,她在想些什麼?她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的批判他們呢?他們是她的父兄,是她的家人耶!
「我小哥他怎麼樣了?」咬緊牙,她讓自己問出口。
「他跳水了,我們趕到那裡時,他們才剛將他的屍首給撈起來。」
關家,就這麼絕了後!長長的歎了口氣,關紅臉色慘青得讓人駭怕。
「他們的後事?」
「都處理好了。」言簡意賅的,冷蒼岳直著聲音說了,「碑、墓地什麼的,我們都已經弄好了。」
當初他也是有著不甘心,仇,他沒有報到,人,卻他媽的要他們來善後。但是大哥一句話下來,他當時只能悶不吭聲的斂去了心中的仇恨,畢竟大哥說的也沒錯,人死都死了,過去的恩恩怨怨也只能一筆勾銷了。
雖然給予他仇恨的人雖然已不在了,可是這餘下的情絲糾結……
沉寂的盯著關紅,冷蒼岳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或是還能說些什麼。
「小紅,我……」他難以啟口,因為他連自己想說什麼都還搞不清楚。
但是關紅只是帶著淒楚的扯著唇瓣,給了他一個難看至極的笑容。
他還想再對她說什麼?如今,爸爸死了、大哥死了、小哥也死了、家被燒了,她還有什麼?連女人家唯一該保留給丈夫的,她也沒了,她是什麼都沒了。
「關家的男人都已經死盡了,而你,也已經睡過了關家的女兒,我們關家欠你的也該算還清了。」一字一字的絞著帶血的自尊,關紅的面色死寂不見波動,「事到如今,可以放我走了吧!」她想遠遠的避開這裡、避開他,否則,失了自尊的她會連最後一絲的生存慾望也拋之一空了。
清楚的瞧進她眼中的決絕,冷蒼岳猛地窒住了氣。
他急了,將神色寂然的她摟進懷裡,「不准你再提半字要離開我的話,不准,你聽見沒?不准,我們明天就離開保山回騰衝去,等我們一回到騰龍寨,我就娶你。」他忍不住的脫口就說,「你哪兒也不准去,我要娶你,你必須嫁給我。」
關紅傻了。
望著她怔忡的模樣,冷蒼岳一顆心卻突地全定了下來,所有的不安與焦灼都在這一秒鐘消失了。
對啊!他這些日子在磨蹭著什麼?小紅是小紅,關家那些人是他們,儘管那些人已經全不在這個世上了,儘是他們在他的記憶裡是個惡夢,但小紅,她一直是他藏在心底最美的一個幻夢啊。
冷蒼岳知道,他一直清楚的知道自己對關紅的萬分不捨、萬分難棄,但是,無論他怎麼用盡心思去抗拒,她的一顰一笑卻是那麼刻刻秒秒的牽緊著他的心魂,這卻是始料未及的。
如今,她已是他的人了,他萬是不能放開她、任她離開自己了。
寧願留著神情蕭索的她晃動在眼前,讓他耗盡餘生去挑起她的精神奕奕,卻是無法眼睜睜的讓她離去,一想到見不著她的日子,這比殺了他更令他心。
輕輕的歎了口氣,冷蒼岳將身子往床榻斜倚,懷中帶著她抗拒的身子。
關紅的腦子仍完全的渾渾噩噩,嫁他?他剛剛是這麼說的嗎?
「從了我,你得……」
「從了你?」終於,她有些清醒了,「你說什麼?」
冷蒼岳一個翻轉,將措手不及的她給壓進床墊,再用自己的身子覆上,很霸道的制箝住她的四肢,佔據著她的全身。在她忍無可忍的再度扭起身子時,他重重的發出一聲不耐的氣息,猛然俯身的強行吻住她慌張失措卻無處可逃的吻。
「你剛剛默許的。」
關紅的哀傷仍在,但是,他這番突如其來的攻勢卻讓她整個傻住了,大個兒究竟在搞什麼鬼?她還在哀悼父兄的死訊,他就這麼惡狠狠的吻住了她,揚言要娶她。
他要娶她?!
「我……」對呀,她剛剛的確沒有將話丟回他的臉上,可是,那是因為她被他的話給嚇到了啊,「可是,我也沒有應好呀!」
「你也沒有應不好啊!」話剛落定,冷蒼岳又強悍的封住了她抗議的唇,強行讓更深的愛慾蔓延到相疊的兩個身軀裡。
「我……」支吾的又怔在那兒,關紅逐漸發起自個兒的火來了。
又不是不曾被他吻過,也不是……呃,第一次被他這麼充滿佔有慾的強壓在他身下肆意歡愛,怎麼自己……
彷彿在剎那間,關紅的腦海中已經將所有的喜怒哀樂全都給忘得一乾二淨,整顆心裡只剩下他的吻。
真該死的,她是中了什麼邪不成?
難得的咒了句粗話,關紅的眼淚又悄悄的湧了上來,他說要娶她?!
「你什麼?」冷蒼岳得意洋洋的望著她難得的結巴。
「我……」該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