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辦公室裡沒養恐龍,也不是龍潭虎穴,要不要進來還得考慮這麼久。」宋江桀的語氣帶著促狹。
「裡頭還是有你在呀!」不服氣的頂了回去,靳珞走向他。
哼,大庭廣眾,諒他也不敢對她動手動腳。
「小乖,你怕我哦!不會吧?」長臂伸向她身後將門帶上,他示意她隨意撿位子坐,逕自走進另一扇門。
「誰怕你呀!」躲在裡頭唏唏嗦嗦,也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
「你呀。」聲音自門後傳了出來,人卻不見個影,「放心啦,依我上回聽到的評語來論,我該得到個品行優良的獎章。」
「男人心如狼,哪個女人不該防著點?」靳珞沒好氣的嘀咕。
「講話嘟嘟噥噥,鐵定不是什麼好話。」滿臉嘲弄,宋江桀走了出來,身上換了條乾淨筆挺的粗絨休閒褲,手上拿了一件米白色的襯衫,還有一條毛巾,「要我幫你擦頭髮嗎?」他將毛巾遞給她。
「敬謝不敏!」橫了他一眼,靳珞接過那條厚軟的毛巾。
防範歸防範,頭髮濕淋淋的也是事實,什麼氣都可以賭,就是不能跟身體健康賭氣,別一個不小心感冒了,健康受損事小,又得花錢繳醫生庫房,那多划不來呀!
用力的擦拭著濕發,隔著毛巾的隙縫,她忽地瞧到了他的動作。
就像是在自家更衣室,宋江桀一顆一顆的解開襯衫的扣子,大咧咧的將它脫下來,隨意在光裸上身擦拭幾下,再將它扔到桌上……整個換衣過程,他似乎沒有該將百葉簾拉上,外頭的人可以透過光潔的玻璃窗將他的身材一覽無遺。
盯望著他的理所當然,靳珞真的是打心底興起了佩服。
「就算是有人在看,你還脫得這麼習慣?」
「小乖,工作是件挺辛苦的事,我這個做老闆的總得偶爾給點福利嘛!」宋江桀說的相當不以為意。
這叫做福利?靳珞瞪大眼,況且……「你脫衣服的速度也挺快的,訓練有素?」
「錯了。」他何必自己動手,那些女人脫他衣服的速度比他更快,可是,宋江桀才沒那麼蠢的告訴她這一項。「怎麼這種天氣還跑出來?又想吃炸雞?」早在心底摸清了她出現的原因,可是他偏要明知故問。
「外面的傳聞是你故意放出去的?」
「呃,一半是,一半不是。」她挑明講,宋江桀也沒有裝聽不懂。想也知道以訛傳訛的效果有多驚人,會讓她直衝到他面前質問的話,絕不會好聽到哪裡去,但,他也很無奈呀。
誰教他向來就是流言人物,只要稍微多看哪個女人一眼,外頭就有話說了。
也懶得問哪一半是,哪一半不是,靳珞不感興趣的瞇著眼,睨視著他。
「你很享受沉浸在流言裡的滋味?」
「能怎麼辦呢?」攤了攤手,他頗覺無奈。「生命太短暫,哪有這麼多閒工夫去一一闢謠呀,也只得由人去說嘍!」
認識他以來,就只這幾句話最合她的耳了,點點頭,靳珞大力的決定放他一馬。
「這次的事就算了,不過,請你在面對涉及我的流言時,言行舉止稍稍收斂一些好嗎?」她的話相當客氣。
本來嘛,隨他愛怎麼顛覆那些八卦新聞,她管不著,也沒那份閒工夫聽,可是,一旦牽扯到她,事情就不能等閒視之了。
「你今天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真令人失望,他原先還以為多多少少會有些意外的喜悅,結果看來,她還是一樣的對他不感興趣。
可是……怎麼辦呢?他發覺自己對她的興趣依然是濃厚有加耶!
「對。」盯著他,靳珞的表情嚴肅得很。「或許,你不在乎自己在外的名聲,可是,請你別拉著我的名聲玩。」雖然她是不怎麼在乎自己的名聲啦,可是,為了自己的耳根子能夠享有清靜的空間,她得早早就將事情給挑明了講,否則,別說老二不會放過她,恐怕連老爸都會跳出來攪和。
「我的名聲真有那麼糟?」他很好奇,別人塞在她腦子裡的東西究竟有哪些?
既然目標已然設定是她無誤,那就得做到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對她,他誓在必得。
「不予置評。」聳聳肩,她將毛巾丟到桌上的濕襯衫上頭。「謝謝你的毛巾,話,我已經說得很明瞭,不打擾你辦公了。」事情辦妥,走人嘍!
「我送你回去。」宋江桀跟著她的腳步走。
「不敢耽擱你的時間。」煩,他難道不知道,她沒什麼興致跟他一起曝光在大庭廣眾之下?靳珞加快步伐。
「沒關係,反正今天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壓根就不理會她的拒人於千里之外,宋江桀跟得很起勁。「你要回家了?」
「不是,我要趕到立法院去參加抗議。」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我要去哪兒關你什麼事啊宋先生?」
「叫我阿桀!」
「宋阿桀。」她從善如流。
實在是很想笑,而宋江桀也真的是笑出來。「阿桀就行了。」宋阿桀?!從她嘴巴裡說出這三個字,還真不是普通的讓人發笑。
宋阿桀?真是「聳擱有力」的名字,但他真的很慶幸,父母親給他的名字中間不是那個阿字。
「小乖,你怎麼來的?」
「趴在地上爬著過來的。」見他不死心的跟出大廈,靳珞真的快敗給他了,真是有毅力的男人!
笑容一直沒有離開宋江桀的臉,瞧她一心離去,他忽然有點捨不得。好想再多跟她聊聊,見到她的感覺嚇死人的好極了。
拿他的死皮賴臉沒法度,靳珞無動於衷的跨進巷子,自行車仍安全無虞的鎖在電線桿旁。總算,可以擺脫這塊牛皮糖了,心裡吁了聲,但她仍忍不住拿輕視的眼色睨視了他幾秒,這才俯身開了鎖,跨上自行車。
「小乖,你騎腳踏車?」顰著眉峰,看得出來,對於她的交通工具,宋江桀相當的不以為然。
幹麼,看不起騎腳踏車的人?他以為每個人都像他那麼有錢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