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欠我一個賭約。」忽地,他在她的唇畔低喃著,熱呼呼的氣息再次將她已然不穩的心律挑逗成一波又一波的狂浪。
「你要什麼?」心中隱約知道答案,靳冬的心猛然蕩起了愈來愈猛的悸動。
「你。」緩緩地吻上她的唇,駱保強輕輕說著,「把你自己給我。」
曾經不只一次,她在心裡想著,駱大哥會向她要求履行的賭約是什麼,可是,再怎麼揣測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答案。
他要她的人?
「駱大哥,你一向很君子的。」倏地用力推開他,靳冬一個彈跳就跳離他的擁抱,凝眉豎目地瞪著他,她懷疑自己聽錯了他的話。
「君子也是人,對你,我也是有著慾望的。」
對她,他竟然有慾望?這話自駱大哥口中說出……巨碩的鑼鈸來勢洶猛地在她胸口擊著響聲,震得她耳茫茫,擊得她心慌慌,目瞪口呆,恍著思緒,她傻氣地望著他。
「可是……」
「過來。」手臂驀然騰空,他朝她攤開手掌,「沒什麼可是,你欠我一個賭約,我要求你償還賭的,就是今天、現在。」知道自己這麼做很卑鄙、很小人,可是,他實在是想極了將她擁入懷中的感覺。
她該發怒、該覺得被侵犯了、該怒罵他幾句,然後端著女性矜持衝出門去的。可是,她沒有。像是被催眠了,怔怔地朝他走去,將手搭在他等待的大手中。
「這算是你的要求?!」
「如果是呢?」
靳冬不語,心醉神迷在他輕憐蜜意的撫吻之下。
依著賭的,依著兩個人身不由己的強大吸引,靳冬將自己給了他,而他也毫不客氣地拿走了他一心想要的她。
是呵,她欠他一個賭約,他要她,她給了。而如果其間並沒有賭約的承諾,他要她……哦,坦白說,她也願意給。
只要那個人……是他,駱保強!
第九章
「咦,你今天怎麼那麼早就……」每次一見她,他的心情就陡然躍向愉悅。
「駱大哥,你為什麼明知道宗合跟源富的事也不告訴我?」因為怒極,不待他將話說完,靳冬就急呼呼的丟下不滿。
「宗合跟源富?」他們是誰?
「就是上個月各搶走了我手頭上幾件Case的公司呀,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事。」她一定不會相信的。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知道?」愣了半秒,駱保強反問她。看得出來,小冬今天是存著挑釁的情緒上他這兒來的。
「因為他們的帳是你們事務所做的。」她的消息怎麼來的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冷不防地就冒了這麼個奇怪的問題,教他怎麼回答。
「你知道宗合跟源富他們公司的交易進帳底款,為什麼不跟我說?」
「小冬,這些都只是事務所的一些業務而已……」忙都忙死了,誰有心思去管那麼多有的沒的。況且,他雖然是老闆,但接進公司的Case怎麼可能件件都一清二楚呢!
「你可以提示、暗示,甚至給我一些建議呀,你知道上個月的幾件案子因為估價錯誤我虧損多少嗎?」公司的財務狀況已經夠拮据了,再歷經這些虧損,簡直只能用慘斃了來形容她的窘況。
「既然沒賺錢,又何必白費心力呢?」他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公司有多苟延殘喘,但是……「小冬,已經幾年了,怎麼你總悟不透?」咳聲歎氣的,他實在不知道該不該狠狠地一棒子敲醒小冬的執迷不悟。
「悟不透什麼?」駱大哥想說什麼她知道,但是心中卻浮起了對命運的掙扎。「只要能接幾件大一點的Case,我的公司就能起死回生。」
「你真這麼認為?」
「當然,我只是運氣不好。」
「什麼運氣不好,小冬,別再那麼死腦筋了好嗎?你很本就不適合吃這行飯,做生意的竅門你一概不知,光只知道努力是不夠的,為什麼都已經沖得全身是傷了還不願意承認錯誤呢?」苦口婆心,駱保強冀望靳冬能有聽得進他的勸的一天。
但慘的是,這一番話聽在靳冬耳朵裡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令她又氣又火又……羞愧。
「是,我是不懂做生意的竅門,但是,我始終存著有付出就一定會有收穫的心去做事,我也一直告訴自己只要堅持到最後,終究會成功的,難道我錯了嗎?我這麼盡心盡力地為自己的理想、原則而執著也錯了?」很想理直氣壯的,但愈說,她的心愈感茫然。
她果真不行?
「不是你錯了,執著不是件壞事,可是,你有幾兩重,你自己不清楚嗎?為什麼不量力而為呢?」駱保強有些惱人了,「努力、努力、努力了這麼多年你還看了清楚嗎?不是你的努力不夠,而是你很本不適合這一行。」若不是被她的執迷不悟給惱得失了理智,他絕不可能對她說出這麼沉重的口氣。
「你不瞭解……」
「我是不瞭解你究竟是怎麼想的,不懂你這麼拚死拚活的是想證明什麼?證明你不比別人差?證明你很行?還是證明你爭鬥不過既有的命運?」
「你打心底就篤定我注定是失敗的?」她指的是生活的目標。
可是駱保強卻該死的會錯意了。
「沒錯。」依小冬經營公司的方式,能撐到現在算她行,要別人,早就關門大吉了。
他斬釘截鐵的確定大大地打擊了靳冬不夠堅強的勇氣。
「既然在你眼中我是這麼的一無是處,為什麼是我?為什麼偏偏要選上我來玩你的愛情遊戲?」
「你以為我們之間只是一場愛情遊戲?」聽到她的低吼,駱保強的臉沉得駭人。
「難道不是?」深埋在心底的暗痂被猛地戳破後,她這才赫然察覺,原來……原來……隱藏多年的傷處未曾痊癒過,「你樣樣都好,而我呢?樣樣都輸人一大截,你為什會挑中我?」
「你是這麼想的?」強猛劇烈的憤怒襲上胸口,駱保強已經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