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紅心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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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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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帳,處理得還真不是普通的亂!才看了兩頁,駱保強就在心裡歎氣了。

  「唉,公司成立幾年了?」他再翻一頁,又歎了一聲問道。

  小小的一間公司,怎麼雜費支出那麼龐大?駱保強不動聲色地環視著室內陳舊的家俱用品,他搖了搖頭。這雜費,又是用到哪兒去了?

  「三年。」回他話的口氣頗有保留的意味,靳冬自己都可以感覺到這一點。沒辦法,她不太習慣讓別人翻閱自己登錄的帳冊。

  「這幾年是誰幫你們公司做的帳?」他心想,不管是哪位會計師經手的,未免也太不盡責了吧!

  「呃……」接觸到他疑惑的眼神,她輕歎了聲,「是我自己記的帳。」反正他遲早也會知道這一切都是出自她的手,想遮醜根本是多此一舉。

  「你?」有些驚訝又不是太驚訝,駱保強糾著眉心再翻到下一頁,視線焦點停駐在某一筆款項半晌,這才有些不經心地點點頭,「你是念什麼科系的?」他暗忖,大概不是商業類的系別吧,要不然……「什麼?」不敢置信的驀然抬眼瞧她,他的嗓門微揚了起來,「你是念什麼的?」

  「會統科。」靳冬一本正經地回答著。

  「會統科?」他沒聽錯吧?她學的是商學類別的科系,竟然還有辦法將那麼簡單的流水帳做成恍如無字天書的一團糟?

  「是呀。」靳冬悶悶地瞪著他的瞠目結舌,老半天,這才再咕噥了幾句,「可是,我沒有畢業。」她說的是會統科三個字,又不是告訴他她剛剛在總統府裡藏了一枚核彈,他有必要露出那種驚異至極的表情嗎?

  很傷人的哩,她不怎麼喜歡他的表情,可是,偏又擠不出半個強而有力的藉口來逼退他的不敢置信。

  「沒畢業?怎麼會……噢……」話說到一半,他倏然覺得自己應該知悉原因了。

  憑眼前這本帳簿的下場,她沒畢業是意料之中的事,若真拿到了那紙畢業證書才叫意外呢。

  清楚的瞧進了他眼中的臆測與篤定,埋在靳冬心中的結又被他這麼不經心的幾個眼色給勾了出來。

  不想任由委屈的情緒冒出芽來的,可是,她抑不住那股突如其來的黯然心傷。

  沒辦法,從小到大,她就是這麼木木呆呆的死沉個性,刻板實際的腦筋一點兒也不靈活,動得也不快,比起家裡其他三個學業資優的姊妹,她的求學過程簡直可以用歷盡滄桑來形容。

  可是……這也是很無奈的事呀,他以為她願意當個無法畢業的學子啊!

  她盡己所能地努力向學,但就是讀不來,也一直無法理解那些數字的千變萬化呀。她會選擇念商專是抱著「以毒攻毒」的大膽意圖,企望能在天天接觸、時時摸索的大環境裡,一舉將數字觀念給融會貫通。誰知道結果是,她沒將這門功課給了然透徹,反而是淒淒慘慘的中毒身亡!

  沒拿到畢業證書已經是很讓人同情的了,而更慘的是,她那爛透了的數字觀念更差了。

  唉,事事果真不如人所願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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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保強除了得絞盡腦汁去探究每筆款項的來龍去脈外,還得應付他在檢視帳本時,堅持在一旁觀看、監視,而且頻頻開口詢問,打斷他思緒的女老闆,他很忍耐,很忍耐地固守在自己的崗位上。

  只半個小時的光景,這位親手製造問題的始作俑者向他提出了將近十個他不得其解的問題。

  「這筆款項是什麼意思?」指著上頭勾了個星號的兩千多元,靳冬糾著眉心問。

  「不知道。」他乾脆俐落地說,撿了個最直接無誤的回答送她。

  問他?連以茲證明的收據憑單都沒半個鬼影子,錢是她自個兒親手撥出去的,恐怕也是她親手送到對方手上的,她都不知道自己將錢花到哪兒去了,還企望他能給她答案,她以為他們現在在玩腦筋急轉彎哪?

  難怪,難怪她撐不到畢業!再一次地,駱保強在心裡感歎著。

  「嗯,駱先生……」

  即使是很努力地將全副精神專注在帳冊上,聽到她對他的稱謂,駱保強還是撥亢,抬頭給了她溫暖的一笑。「叫我阿強吧!」她做事時都這麼拘謹正經嗎?

  阿強?靳冬有些為難地望著他,「這樣好嗎,我跟你又不熟。」才第一次見面就叫阿強,再怎麼順口也還是不太妥當呀。

  「沒關係,反正一回生、二回熟,多喊幾次不就熟了。」他難得跟別人就這種稱謂問題談得這麼來勁。

  別人喊他駱先生,他聽得很習慣,可一經她的口,總覺得她像是在喊美國總統似地,流竄在他心中的那份生疏感,足足像隔了南北極這麼遠般。

  「那,等我們見第二回,或者是第三回,待熟一些以後……」

  「其實你可以從現在開始呀。」看這情形,她的帳冊問題不是一、兩天就可以解決完成的任務。既然他一定會有始有終地為她這一團亂的帳理出個圓滿的頭緒,這也代表他們注定得相處一段時間,那就沒什麼必要去在意那些繁文縟節了。

  「這有關係嗎?」她瞪大了眼瞧他。

  有關係。駱保強很想搖頭、歎氣一起來,怎麼會沒關係呢?聽她用那副清柔的嗓音稱呼他駱先生,他會開始以為自己比她大上一輪不止。

  而莫名其妙、暫時還找不到原因地,他就是對她這客套又生疏的稱謂覺得不太滿意。總認為,他們之間應該可以跨過先生、小姐這道鴻溝才是了。

  「要不,你跟著小原叫我駱大哥吧!」他退而求其次地說,對像她這種凡事照規章來的木頭性子,他得慢慢疏導、溝通。

  「駱大哥?」她還是有些為難,一下子叫得太親近了,這樣子好嗎?

  「嗯,」順著她的遲疑攀起話題,他擱下手中的鉛筆道:「說呀,想到什麼事要問我?」不是有事要發問,她絕不會這麼吞吞吐吐的。才不過快兩個小時,他就已經些些地捉到她的性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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