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極承一副無奈的樣子,「我哪那麼閒呀,是她不聽話,闖了禍子,我只好將她吊起來管教、管教。」
「你騙人。」苗杏果就是不服自己被抹黑了,儘管落在人家手裡,她依然脾氣不小,氣呼呼的出言駁斥,「我才沒有不聽話呢。」
「哼哼,你還真有臉說呢。」諸葛極承斜睨了她一眼。
「呃,諸葛,你這樣吊她,不痛嗎?」寒契睜得偌大的眼珠子直盯著綁在她手腕及腳踝的繩結,逐漸地,笑意輕溢至他的嘴角。
小鬼的四肢全都綁在一塊兒,活像只南被逮獲的山豬,可憐兮兮的被人吊晃在橫垂的大樹幹下任憑宰割,就只差沒聽到她噢、噢、噢的嚎叫個幾聲。
只不過,對待即將成為盤中美味的畜牲,通常都是直接用草蠅綁得結結實實的,只等著獵人下刀宰殺;可纏綁著小鬼的草繩都先給裡上一層柔軟的布料,既達到捆綁的效果,又不會傷到她尚稱細緻的手腳!
說真的,也真虧諸葛想得出這麼妙的處罰方法。
「痛?哈哈,我是沒什麼感覺啦。」明知道寒契問的主角是苗杏果,諸葛極承偏故意會錯意。
「廢話,你的皮厚得都已達刀槍不入的境界了。」寒契嘴角一撇。「誰問你呀,噴,你不怕傷到她?」
「哼,這你就有所不知了……」
苗杏果耳尖,一聽到體型壯得嚇人的漢子似乎對她的處境頗為同情,心巧思靈的她不自覺地開口喊壺,祭出哀兵政策。
「對呀、對呀,痛死人了啦!」嘴一扁,她淚眼汪汪的極力拉攏寒契注自己這是靠。「你叫他快點放我下來啦。」
諸葛極承吼道:「苗杏果,你再多嘴,我就再吊你幾個時辰。」
「你敢!」即使無法自由揮動四肢,她仍努力地扭著脖子對他疾射大白眼,雙腿不安分的確呀蹬地,被橫吊的身子也隨著她的扭動而翻騰。
那模樣,瞧在一旁心存觀賞的兩個大男人眼中,活像只極力脫繭而出的蛆蛆在扭動肥鈍的身軀般滑稽。
「再多嘀咕一句,你就知道我敢不敢。」諸葛極承口氣風涼的挑釁著她的勇氣。「想不想看看我敢不敢?」
不想!
看他的樣子、聽他的口氣,就知道他絕對是言出必行,可她的勇氣雖然十足,卻偏礙於生理上的無奈……恨恨的,才十來歲的苗杏果聰明的忍辱。
「可是,你已經將我吊在這裡好久、好久了。」她的手腳又冷又僵,麻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的確是吊了很久,可是,看起來似乎沒有久到讓你對踹了阿茂一腳而心生懺侮的地步。」諸葛極承提醒她。
「噢,原來你是因為欺負阿茂才會被人修理!」寒契恍然大悟。
就說嘛,諸葛的性子雖然愈來愈放浪,也愈形展現恣意而為的行徑,可怎麼會無端端地去找個小鬼玩弄,原來真是事出有因。
「誰教他先出手打人,哼,他活該被我踹了那一腳。」苗杏果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看吧,踹了人家那麼重的一腳,更逞論你惡毒的挑中他傳宗接代的地方下手,這會兒還敢說得這麼理直氣壯,你說,你是不是該罰?」
「媽的,這小鬼那麼狠哪?」連寒契也不住地搖起頭來。
珍貴的老二呢,這一腳,鐵定讓阿茂那傢伙的臉都黑了。
「你偏心,那叫阿茂的冒失鬼也有錯,是他先來扯我的褲頭,存心惹我生氣的,所以,縱使要罰也應該連他一起罰才算公平……」斜瞟到諸葛極承握在手中的長柄樹枝動了動,苗杏果忙止住口,滴溜溜的眼珠子張望著目前的情勢,半晌,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嘟起嘴,咕咕噥噥,「好啦,我知道錯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啐,還以為自己轉運了,遇上一群好人家,誰知道,一又是碰上了一堆戴著人皮面具的壞胚子。
「是嗎?」半瞇起眼,諸葛極承惺惺作態地歪起腦袋打量著她。
她忙道:「對啦、對啦。」
「可惜呀,我還得再觀察幾個時辰才能確定你的話是真是假。」他皮笑肉不笑的歎著氣。
「大騙子諸葛極承,你是豬啦,我都已經說知道錯了,你還不放我下來。」氣死了,苗杏果又開始將一隻被縛在半空的短腿蹬呀蹬的。
「閉嘴,待會兒繩子斷了,准摔死你,到時候我可不負責唷。」諸葛極承笑盈盈的制止她不馴的言行舉止,微搖著腦袋,側身朝倚在樹幹看好戲的寒契展示那只網寵。
「怎樣,我這網繩做得還不錯吧。」
寒契點點頭,「是不錯。」
「我也這麼認為。」自己的手藝經人誇讚,他不免沾沾自喜的咧齒大笑。「三兩下就完成了。」
「可是,她又不是猴子。」寒契提出疑問。
「喝,這你就有眼不識泰山了,她確實不是猴子,卻比猴子更潑辣。」朝她眉眼一挑,諸葛極承笑笑的問:「苗杏果,你說是不是呀?」
「你這蠻子才是猴子。」被人硬生生的垂綁在樹上已經夠丟臉了,這會兒又教人毫不客氣的品頭論足,而且說的全都是負面的話,當下,苗杏果張牙舞爪的晃動全身,「快點放我下來,否則……唔……呃……」氣息驀然一凜,幾乎是立即地,她氣急敗因的迅速吐掉口中的障礙物。
這是打哪兒飛來的爛葡萄呀?!
「唷,不錯嘛,這招你什麼時候學會的?」寒契稀奇的望著諸葛極承滾動在掌中的幾顆渾圓飽滿的葡萄。
沒想到諸葛這傢伙的實質挺優的,不過是短短一年多,非但相當能融入這兒的環境,連身手都練就得這麼了得,真是教人刮目相看。
「你也覺得不錯?嘿嘿嘿,隆岬教我的,怎樣,技巧學得很純熟了吧?」諸葛極承笑得得意揚揚。
「玩歸玩,可別把她搞死了。」寒契提醒他。畢竟是一條人命,無論她爹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可她是她,她爹是她爹,血脈關係並不是判她死刑的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