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你看我有急躁煩惱的樣子嗎?」
「呢……你看起來是還很平常。」她擰眉,不甘心的附議。
的確,他看起來是挺無辜的,也不像是跟小杏果鬥過嘴,那……想必准又是許伶伶那個悶騷女人搞出來的禍端!
幸好,那女人今天一早又不知道風騷到哪兒去了,否則,這會兒哪可以如此安寧清閒。
「幹麼用那種我做了什麼壞事的眼光瞧我?我一沒罵她,二沒打她,三沒動手將她抽骨剝筋,誰知道她衝來撞去的在忙些什麼。」
「動手打人?哈,你大爺在這兒還需要自己動手嗎?只要隨便哼個氣,就豬羊變色。」
「呵,我哪有這個能耐!」
「沒有嗎?」淨論這個話題毫無意義,她懶得在上頭大作文章,這會兒,她在意的是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說真的,你似乎有意無意的在疏離她。」
「你是說,你覺得我蓄意疏離小杏果?」諸葛極承有些楞住。
「對!」
「小小,你別胡謅些罪名栽到我身上。」
「沒有嗎?好吧,舉例一,你最近出去打獵都沒帶她去。」
「有沒有搞錯?大票男人吆喝著出獵,而你要我帶個拖油瓶!」利眼一溜,他輕易地想到了個佐證。「拓跋跟阿契也沒帶你跟十汾吧?」
張大嘴,蹙緊眉峰,嗯呃了半晌,眼角瞄見十汾微點頭,似乎頗為贊同他的抗辯言辭,塗佑笙不甘不願的吞回這個指責。
算她輸了第一回合。誰叫諸葛他的反駁理直氣壯,況且,連十汾都點頭附和。
「那,舉例二,你沒一屁股坐下來前,她還在我們旁邊坐得穩穩的。」
這……這……小小未免也太那個了吧,當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反正你說來說去,就是想硬拗成我的錯。」忍住氣,他懶得跟她硬拗下去。
太常跟女人辯論,遲早會短命的。
「依今天的情勢看來,會犯錯的不是你還有誰?」她們可一直都跟小杏果相處融洽,從沒問題的。
「奇怪了,你今天怎麼這麼重的怨氣?」而且,箭頭都是直指向他,他是何時招惹到這號人物?
「不重行嗎?你最近老幹出一些讓我看不過去的事情。」
「我什麼事情你曾看順眼過?」
「是沒錯,但你這幾天的表現就太超過了一點。」
「你們別吵了。」見他們的對話愈來愈嗆,眼角瞥見小杏果重出江湖的身影,單十汾暗鬆了口氣,忙不迭地宣告這個訊息。
「我看到小杏果走回來了。」
「看吧!」雙手一攤,迅速的瞥了眼話題人物,眸中疾掠過莫名的憂心,可再拉回視線時,諸葛極承狂狂的對塗佑笙撇揚眉頭。「她不是回來了?這下子我可沉冤得雪。」
「真是沉冤得雪嗎?」塗佑笙嗤之以鼻。
若不是這兒外人太多,若不是怕太直接的指控會讓無辜受到牽累的十汾尷尬,她真想剖開他那顆腦袋瓜,徹底研究一番。
究竟,向來聰明絕頂的諸葛是不是一如傳聞那般陷入蜘蛛精的盤絲洞裡而不自覺?或者,他跟那悶騷女人是不是真有了那麼點瓜葛?不是她疑心病重,依據無風不起浪的推敲,若真是無牽無扯,怎麼村裡的閒言閒語開始冒了起來,近日來甚囂塵上的直刺著她的耳朵。
諸葛就像是她的兄弟般親,又是與她同赴時光洪流的親密戰友,若真教那吃人不吐骨頭的蜘蛛精給吞吃人了腹,叫她怎麼甘心!
「小小,你這幾天是怎麼回事?跟我講話老是」含槍帶棒的,有什麼事情就攤開來說。」話不點不明,小小口氣裡完全不掩的怨嗔與責備,他不能說心裡沒數,但凡事本就是隨人說說聊聊,他不是上帝,又怎能控制他人的心思及口舌?
況且,有些事情提早操心太多反倒是敗舉,橫豎船到橋頭自然直,該怎樣就怎樣,他向來不愛招惹太多瑣事來徒增煩惱,既然主意早已拿定,就甭管一干閒雜人等的雞婆。
他的心,掌控在自己手裡,他心向著誰自是心中有數,事不關人,又何必四處窮嚷嚷。
「還裝蒜?哼,我才不相信你不清楚我在說什麼!」
唇微啟,正想快速的糾正她過多且不當的諸多揣測,一團小小的黑影罩上他的臉,已經走進戰火圈中的苗杏果手捧著陶杯直送到他眼前。
「給你的。」
唉,諸葛極承心裡輕歎。
「水?」改天吧,今天的場合實在不太適合跟小小談論他的感情觀點。
點點頭,苗杏果但笑不語。
「謝啦,還是我的小杏果體貼。」大刺刺的自她手中接過杯子,咕嚕咕嚕的喝下肚裡,斜眼睨視著仍面帶不服的塗佑笙。
小小這幾年八成什麼都長,就是不長腦子,相交多年,怎麼會完全不瞭解他的心究竟是怎麼想的?
「這會兒,你才知道她有多貼心?」嗤著氣,塗佑笙話中有話的笑謔著。
「也只有小杏果才會管你是不是快渴死了。」
「是呀,她沒你那副壞心眼,全世界就數你最愛煽風點火。」伸臂輕扯,將苗杏果拉到自己身邊窩坐著,弓指朝她腦勺敲了一記,關切柔笑。「怎麼了?你今天怎麼不去插一腳?」
「嚴重缺乏動手的興致。」瞟了他一眼,苗杏果應得很認真。「而且我今天不怎麼想扁人。」
「嘖嘖,你怎麼無精打彩?」若是平常,她早就在場邊綴著熱鬧了,哪還會這麼懶洋洋的坐在一旁當柱子。
看來,事態頗為嚴重。
「只有一點點啦。」
「拜託,豈只是一點點而已。」責備的瞪了諸葛極承一眼,塗佑笙關心的盯著她。「只要眼睛沒瞎的人都看得出來,你最近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又不是被魔鬼附了身,什麼叫做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嘀咕著,諸葛極承垂眸盯著已見底的杯子,心中暗歎迭迭,半晌,若有所思的將杯子擱在身旁。
「咦,你的衫子破了。」單十汾眼尖,就在他隨手將杯子擱到地上時,瞧見了袖口的破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