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霸夫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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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是她啦!」她幽聲低歎,發亂衣縐的神情極度哀怨,楚楚動人得很。「我又沒對她怎樣,她無緣無故就動手打起人來了。」

  「真是這樣?」他不信許伶伶的說詞。

  「不信你看。」見諸葛極承擺明了仍有疑惑,她氣急敗壞的伸長脖子,讓浮印在纖白面頰的五根指痕及數處抓傷顯現在他眼下。「難道我會無聊到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將自己抓得全身傷痕纍纍嗎?」

  「你有話說嗎?」這女人雖然說得毫無破綻,但他要聽小杏果的辯詞。

  無論許伶伶怎麼說,他知道小杏果的委屈絕不下於她,原因雖未明,但光以小杏果身上絕不輸她的傷痕即可應驗他的揣測,可儘管如此,他依舊光火。

  小杏果她是怎麼回事?腦子放暑假了不成?早早就跟她警告再三,叫她別企圖跟許伶伶鬥氣,怎麼,她真將他的叮嚀當耳邊風?

  瞥見那雙黑眸中未脫口說出的責備,苗杏果沒吭氣,心中的委屈更是無窮無盡的湧上鼻眼間,說不出話來。

  「小杏果!」

  「幹麼啦?」

  「你動手打了她?」

  「對!」沉著心緒,她無愧無懼的咬牙承認。

  明知道這其中案情曲折離奇。若追究下去,她很確信這一點,錯的一方絕對不在她,但,他問的是,她有沒有動手打這狐狸精,而非是不是她先動手打人,所以,即使是錯有先後,她也認栽。

  總不能扯著嗓門大刺剌的向全世界喊著,是這賤格女人先挑釁、是這賤格女人先出口中傷地、先動手打人、繼而出信威脅,這才激怒了她還擊的。

  若敵手換了人,她可以,甚至也可能使出相同的告狀伎倆,偏一槓上這狐狸精,她就寧願將委屈吞回肚裡,閉嘴不提。

  誰像這悶騷的狐狸精這般賤格,老擺出一副要人疼惜的無恥樣!

  「看吧,她自己都承認了。」心滿意足的看著苗杏果果然敢怒不敢言,許伶伶再接再厲的加油添醋。「人家我什麼事都沒做,無緣無故地,她就對人家這麼的神惡煞的,存心嚇死人……」

  「閉嘴!」

  「啊?」

  「你先回去。」沉著臉,諸葛極承不耐的打斷許伶伶的裝腔作勢。

  「什麼」

  「請你先離開好嗎?」

  「可是,是她先打人的,我只是……」

  「這事我會處理。」見許伶伶不甘的又欲啟唇,他怒眸一瞪,咬字清晰且態極具威迫的示意她最好知道輕重且快快返場。「能請你先離開嗎?」

  他知這這些年來.拓跋及阿契對他的交心與信任教村人們稱羨,也知道村裡大多數的人早已將他當成一分子,連他自個兒都誠心的融入了這個年代的生活,他不會虛偽的評斷自己在村裡的份量不重。

  但,並不代表他會忘了本的恣意而為。

  雖然許伶伶是不請自來,可畢竟是十汾的遠房親威,換言之,阿契即使滿心不願,也還是得跟她攀親帶故什麼的,所以,她再如何討人嫌厭,能開口叫她滾蛋的人絕對沒他的份。

  「可是……」見苗頭不對,許伶伶也知道自己該見好就收。「好吧、那我先回房裡去,你待會兒要不要過來探視我?」

  「會有人去探視你的。」可是,絕對不會是他。

  他是正常的男人,但胃口還沒靡爛成這般不堪的地步。

  「但是你不來探我……」哀求的眼瞥見他又開始對她橫眉立目,她倏然涼氣,「好吧,我走就是了。」看來,苗杏果不走,她休想成事。

  冷冷的瞪著許伶伶不甘不願的離開,他將視線重新落在始終沉默的苗杏果臉上,心中喊痛。

  「說吧,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微俯著臉,雖然明知胸口一把火在熊熊燃燒的他在等著她的答案,但她唇不張、齒不啟,神色黯然的靜默著。

  她想說出自己所受的委屈,可真要說,連她的底都會被創盡……許伶伶的威脅完全產生效應,沒錯;她不想讓諸葛知道她體內流的血是髒的。

  「我還在等。」

  「沒什麼。」

  緊握拳,諸葛極承忍住胸口那股想再將她吊在樹上過一夜的衝動。

  「你不願意說?!」

  不言不語,苗杏果倔強的抿著唇瓣,目瞪著許伶伶雖然心有不甘,卻還是搔首弄姿的揚長而去,生平第一次,她對某個人起了深沉的恨。

  說?她能說嗎?若她能輕易地將許伶伶的所做所為告訴諸葛,方纔她也不會咬牙忍氣,任她百般欺凌而不敢全力反擊;能說嗎?她真的不敢講。怕沉寂多年的秘密一旦曝了光,被迫離開已生活多年的村子,她心會痛;可若自此而招惹他的憎恨與疏離……不,她不願意賭上這一把1

  「好,你不說,我不逼你。」咬著牙,諸葛極承強迫自己撇開這個話題。既然她打死不說,他也不想通她剖白,可是……

  「可我告訴過你,別再跟她動手,盡量避著她、忍著她,你忘了?」一個巴掌打不響,這個想法准都會有,他不願她因為一時衝動而落人口實。

  許伶伶比她有腦子多了,城府也深切許多,只要兩人一交戰,心軟手弱的小杏果不見得討得到便宜,反倒給了那女人一個博得村人同情的機會,他的苦口婆心,這小瓜呆究竟俺還是不懂?

  「我沒忘。」她說的極不甘心。

  「沒忘?那,剛剛是那些孤魂野鬼附上你的身嘍?」

  「我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可是,是她欺人過甚的。」淚,拼了命的往肚子裡吞嚥,極力將眼眸瞪大,死都不肯在那女人囂張過後展露弱勢。

  即便,她並不在場親眼目睹。

  「動手是事實,沒什麼可是不可是的,先動手打人本來就是不對的……」沒好氣的橫了她淚眼欲垂的憐人模樣,他濃眉驀地一鎖,語帶心疼與輕責。「算了,事情都發生了,說再多也是無濟於事,你也回房去,我去替你拿點傷藥。」再罵下去,恐怕他真會忍不住動起手來,將忍耐這兩個至理名言硬塞進她腦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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