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霸夫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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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不是說了嘛,在這麼深的夜裡,你一個女孩子家最好別單獨在外行走。

  「呢,是你?」在發著呆的苗杏果嚇了一跳。

  「你在等別人嗎?」

  她木然的搖搖頭。「你怎麼起來了?」

  「還說我,你呢?」在她身前站定,傾俯著身,諸葛極承細細的審視著她,嗓子柔得像如夜春風。「又睡不著了?」

  「嗯。」敵不過他的眼神緊鎖,她低頭沉忖半晌,再抬眼時,悵然已被強顏歡笑掩覆。「你也睡不著?」

  「心裡有事哪睡得著、」唉.讓他失眠的罪魁禍首就是她。

  小小的話他一直沒忘,不敢忘,也忘不了一直,他自以為心意已定,即便許伶伶再如何搬弄,也改變不了既定事實,但,連小小都忍不住開口了,這是不是也代表他的行徑過於輕狂且自我,對小杏果的關注也隱藏得過於輕描淡寫?

  難不成,他的態度真給人這麼大的偏頗?

  「你有心事?」她吶吶低喃.眼中蓄著不可思議的狐疑。

  諸葛他也會有心事?

  怎麼可能?在她眼中,他向來對任何事都抱著氣定神閒的心態,真的是以為這世上不會有任何事或人困擾著他。

  「我也是人,怎麼可能會沒心事呢。會冷呀?」忽見她的身子抖了下,他移身向上風處、細心的為她擋盡夜風。「怎麼不多披件衣裳?」

  「我……我忘了。」

  「老這麼忘東忘西的,教人怎麼放心你。」

  「是這樣的嗎?」

  「你今天心情真的很差。」大手柔柔扼住她的額,諸葛極承忍不住加了數落。「別養成晚睡的習慣,對身體不好。」

  「嗯,我只是想坐一下下,吹吹風。」腳輕蹬,鞦韆隨著她的移動搖搖。

  「要我幫你推嗎?」

  「你不回房?」

  「不,反正還不睏。」在她身後,他將推進的勁力拿捏得恰當。「每次只要你心情一犯糟,就會來這兒。」

  「這裡清靜嘛。』側眼望著手中的粗繩、臀下的厚木板,一不小心又讓惆悵盈上胸口。「這玩意兒也是你替我做的。」

  「是呀,我看你平時也挺愛坐在上頭蕩呀蕩的,當真是愈像那攀在樹幹上的小潑猴。」

  「好久了哦。」

  「什麼東西好久了?」

  「這玩意兒、你、我,時間過得挺快的,似乎只一眨眼工夫,大家都變得……唉喲!」隨著輕聲哀歎,她一屁股跌個年泥地上。

  「該死!」

  諸葛極承根本就沒料到勾著鞦韆的樹枝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朽掉,斷成兩截,縱使反應再快,也只能眼睜睜的見她跌趴在地。

  「你還好吧?」蹲在她身邊,他心疼的扶起她。

  「嗯。」

  「怎麼哭了!」啞聲歎著,他伸手替她找去滾落頰上的淚水。「那兒跌疼了?」

  「沒,我好得很。」

  「小杏果!」除了歎氣,他不知道自已能說些什麼。

  她大概又忘了他曾警告過,若她受了傷而不吭氣地咬牙獨撐,他會不高興的。

  「沒騙你,真的沒摔到,又不是很痛。」她沒忘記他的警告;他的話,她從來都是嵌在腦海中,記得牢牢的,「我想回房睡覺了。」

  「唉!

  「嗯?」

  「究竟是什麼事情?真那麼難開口嗎?我就在這兒,你可以跟我說,為什麼最近你變得這麼陰陽怪氣?」一天兩天,他還能忍,可已經好久一段時間,真是叫人難以忍耐。

  「我……」若能攤開來說,他以為她願意吞著眼淚、心酸度日?

  「又在那兒吞吞吐吐,真不知道你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挫敗的搖搖頭。「算啦,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反正我都在這兒等著,走吧。」

  「走?」

  「你不是想睡覺了?我送你回房。」朝仍蹲在地上的苗杏果勾勾手指,他旋身踱離。

  卻不料,原本無精打彩的她突然一躍而起,自身後抱住他,緊緊的抱住她。

  「小杏果?!」諸葛極承楞了楞,止住步子。

  「別動。」

  「你?」

  「別動,讓我抱著你一下下。」閉上眼,她長吸著氣,強忍住酸澀衝鼻的淚水。「只要一下下就好。」

  搔搔腦袋,諸葛極承想回過身,卻遭她強力的箝制,不想違背她意願地掙脫她的臂,遲疑了半晌,他又開始歎起氣。

  「沒問題,我的身體我作主,隨你愛抱多久就抱多久,可是,待會兒該不該換我抱你一下?」

  「噓,別說話,好嗎?」她只想好好的抱著他。

  「遵命。」拍了拍她環在胸腰上的小手,他意有所指的連歎帶念、「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快將我嚇得手足無措。」

  左思有想,她這番怪異的舉動只代表了一件事,這丫頭該不會是禁不起人家激,動起離家出走的主意了吧?

  「不要說話。」跺跺腳,她不滿的睜開眼,可就在須臾間,熱淚直淌而下。

  許伶伶這些天瞧她的神情陰笑中帶著詭異,她雖然可以蓄意忽視,也可以選擇正面交鋒,但有些事實是即使閉上眼、封住思緒,它依舊是存在的。

  沒錯,諸葛曾說過,是好是壞,她都是他的小杏果,她為他話中的含意與確定高興了好幾天,可那是因為他還不知道她是誰,他不知道她的血液裡滲滿了邪惡的壞分子。

  她不講,不想去理會,並不代表許伶伶不會使壞,依許伶伶奸詐且小人的性子,遲早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與其到那時她得面對熟悉的村人們鄙夷及排斥的眼神,還不如趁早離去。

  「小杏果,為什麼將心事擱在心裡徒增煩你我不是一直都在你身邊嗎?無論是什麼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說。」

  「問題就在,我不能說呀!」將用眼汪汪的臉埋在地寬闊溫暖的背脊,她語帶硬咽。

  就在這一刻,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後路可以退。

  ···································

  抱著仍哭個不停的苗杏果回到她的房內,諸葛極承在心中是歎了又歎、他不會的為她拭去流個不停的淚水,任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誰也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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