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你什麼事!
眼裡瞧進她不馴的倔模樣,年輕氣盛的小王爺猛然一窒,吞吐了好幾分鐘,這才總算順過一肚子的悶氣。
「不識抬舉的笨女人,去,如果不是爹千叮萬囑的要我顧著你,少爺我才沒功夫理你呢。」他臭著臉駁斥她的不領情。
這會兒就極怨那死去的娘肚皮下爭氣,與爹恩愛多年,兒女就才生了這麼三、兩個,先下老爹拿這失而復得的小丫頭當個寶似的,非得要他與唯一的兄長輪著看顧她的安全,美其名是讓他們能好好培養兄妹之間的情誼,其實,下就是要他們盯緊她.不讓她叛逃!
「那,我求求你別顧著我、別理我,放我走吧!」
已經快一個月了,事情的始未她大致都已瞭解個通透,可是她才不稀罕什麼王府的生活,什麼認祖歸宗的事情,她只想要回到諸葛身邊。
不知道他被傷得如何?
「反正你看我又不順眼,乾脆你就當沒看見,放了我吧!」
「作夢!」
「哼!」惱火地一旋身,苗杏果又淚眼汪汪了起來。
「你……怎麼女人家都那麼愛哭呀?」搔搔腦勺,他既怨且怒的將意圖走遠的她給扯回來。「不准亂走。」
「你老爹答應我可以四處逛逛的。」她含淚抗議。
「我老爹?別忘了,他現在也是你爹。」忿忿的糾正她的用詞,他不滿地瞪著她。「爹答應讓你外出逛廟會,也答應作可以四處逛逛,但他可沒答應你擅自行動。」
「你不是會跟上來嗎?」
「問題是,少爺我這會兒不想往那兒走去呀。」
怨極,苗杏果咧齒陰笑。「那慘了,我只想往這個方向逛。」
「你!」他教她的蓄意反抗氣得橫眉豎目。
「瞪什麼?我可是要往這邊走,如果你不想來,那就請便。」像是如足了勁要惹他發怒,撇撇唇角,她作勢踱離。
最好他積相點,別那麼討人厭的跟上跟下,這樣她才有機會逃開。
「如果你不是我的小妹,如果不是爹執意要我守著你,我連瞧都不會瞧一眼,你這醜丫頭!」憤憤不平的地滿心不願的跟了上去。
「啐,少住自己臉上貼金了,我醜?你以為自己有多上眼?況巳,你當我喜歡跟你這種人攀親帶故?」如果讓她逮著機會,早就逃到十萬八千里遠的山腳下,遠遠的避開這一家子的皇親國戚。
「醜丫頭,你別太過份了。」
「不怪你聽的刺耳,因為忠言逆耳呀。」言簡意賅,卻是將嘲弄表露無遺。「你太壞及難伺候,人概沒人敢大著膽子跟你進諫言,哦!」
這……她這說的是什麼混話呀?
「你這醜丫頭的嘴巴真不是普通的壞,准教你的?」竟敢諷他難纏?!
「除了嘴巴壞,我的拳腳功夫更是不賴,你要不要試試看?」最後一個字音還含在唇畔,驟然握緊對拳,苗杏果以教人淬不及防的衝勢襲向小王爺。
心情好悶,就在此刻,她忽然有揍人的慾望,而眼前,除了這討人厭又處處擺弄強權的跟屁蟲外,沒有第二號適當的人選。
冷不防地遭她襲擊,當下,嬌生慣養的小王爺就被兩隻肉拳打青了白皙的眼眶。
「誰,哎喲,痛死人了,誰呀,誰快點來拉開這小暴女。」受了重傷的腳都還沒好透,打起人來就這麼講命。恐怖的醜丫頭,真該叫爹來瞧瞧他剛尋回的心肝寶貝是如何的神勇。
「我來好了。」
這聲音?
不敢置信的停住胡亂揮舞的拳頭,苗杏果猛然旋過身,凜住氣,淚霧又將早已哭累、酸疲的視線給遮得朦朧。
「遊蕩夠了沒?」
激動的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來接你了。」
不動不語,苗杏果呆杵著,熱淚撲籟簌的滾落蒼白的面頰。
「你是在看妖怪呀?」打趣的嗓子滲進激動的愉悅。「這些日子,有沒有很想念我?」
「諸葛!」急促的吸口氣,忘了自己這會兒正專注著扁人,也忘了傷腳在喊著救命,一扭身,她像個火箭炮的直衝向他。「總算……諸葛……你來了……人家一直在等你呢……你真的來了……」
事出突然,小王爺來不及拉回像個小瘋子般撲向陌生客的妹妹,拱著兩道濃眉,他謹慎的打量著諸葛極承。
「你是誰?」
緊攬著自動貼緊的心愛女人,諸葛極承閉上眼,長長的吁出胸口的沉鬱,這才將復見清朗的目光望向神情充滿警戒的小王爺。
「諸葛極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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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該知道宴無好宴,唉。」幾杯黃湯下肚便開始搖頭晃腦,諸葛極承懶懶的帶上房門,聳聳僵凝沉重的肩頭。
偉大又尊貴的榮揚王爺請吃飯,他好奇場面之隆重盛大,但不怎麼在意這份榮幸。不過就是吃得豐盛些、飯友的身份特殊些,如此罷了。可如果說是小杏果的父親請吃飯,這可就不能不在意。
歎著莫名的悶氣與煩憂他一件一件的脫了身上的衣衫,分神地盯著桌上的油燈閃爍,不自覺地想到在餐宴中,老王爺的一番剖心。
「如果那老婦不是因為怕她與賊軍頭子王景合謀的事跡敗露,如果不是那老婦貪財,竟將皇上賜給丫頭的隨身玉珮給賣了,如果不是我這丫頭轉了運,在你們村裡頭落了戶,我們大概也難追查到她的下落,這些年,真是苦了那孩子……」老王爺語帶哽咽的說著過往。
好不容易找回朝思暮想的小女兒,上了年紀的老人滿心歡喜,感歎的語氣裡除了心疼,還是心疼。可不是嗎?十幾二十年來的契而不捨總算是有回報.怎能讓他不樂上天呢。
可諸葛極承卻是聽得心情逐漸凝重,腦袋直抽著刺痛,
當年小杏果是在阿契他們追剿王景那幫賊孽時,被貪死躲到別處偷腥的顏大貴搜到,陰錯陽差,同他一樣在村子裡落了腳。這段過程他早就自阿契口中得知,但,大夥兒可都沒料到她的身世並非不堪,甚至還是這般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