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等諸葛回來接她時,她還可以請他吃頓燒烤、邀邀功什麼的。
「你為何今天非得要留在這兒玩?」
「我怕下次你想打獵的地點又不挑這兒了嘛。」聽他問得懊惱,她挑明了原因。
「你喲!」無奈,真是敗給她了。
「我發誓一定會極小心的顧前顧後,這樣總行了吧?」諸葛的擔心,她看在眼裡,暗喜在心。
「如果我說不呢?」
「別讓我為難,還是要不你乾脆今天也別去狩獵了,陪我一塊地留在這兒逍遙個一天?」想到這個恍若神仙生活般的提議,她又笑彎了眉眼。
「休想!」想也不想,諸葛極承挑起帥眉,給了她一記極酷的閉門羹。
「哼!」
見苗杏果又氣嘟了臉,他無奈,住由她七手八腳的掙扎著滑下馬背,然後賭氣的別過身,像是完全忘了他的存在,他努努嘴,勉強揚起精神在她身後叮嚀著。
「記得你的承諾,別玩得太忘神了。」
「知道了啦。」
喲,小杏果真這麼容易就又生氣了?突然他腦中霎光一閃……「還有,記得要早點回去。」
「啥?』她倏地旋過身。「你待會兒不來接我?」
「當然不。」倚在馬兒脖子上,他斜眼瞧她,慢條斯理的以指腹搔著耳後細溝。「想玩,就得付出代價。」
就知道這句話絕對能勾起她的精神與反應!
「可是,這兒離村子挺遠的!」
「所以說,你最好早些打道回府,免得天黑了還回不了家。」拉起馬韁,他作勢起程。「水流如果變大了,就走遠些,不准留連、貪玩。」
「你當真不來接我?」見他篤定的神情,她有些慌了。
「你有看到我在笑嗎?」
就是沒有,所以,她才會開始心慌呀!
「你是說真的?」
「當然。」諸葛極承微一使勁,驅馭著胯下馬地緩緩踱離。「別玩得忘了時間,還有,你給我早點地回家。」
「你別又嚇我了。』見他當真是頭也不回的走了,她的聲音追在他身後。「我會在這裡等你來的!」
「那你慢慢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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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教漫漫長日變得難熬。
她等著、猶豫著,因為心不在焉,『她雖杵在溪流裡戲水玩耍,卻玩得很痛苦,捉魚、撈蝦的動作也顯得遲緩,尤其當日頭緩緩偏西時……
諸葛是講真的嗎?
想到他的存心拋棄,苗杏果的眼眶逐漸泛紅。
輕拂的林風柔柔的劃過她的頰,似乎是帶著不捨的安撫,就在風揚之際,彷彿聽見踏踏的馬蹄聲朝這兒奔近。
他來了!
他並沒有狠心的捨棄她!
胸口一僵,繼而急促的抽起氣來,她倏的回過神,釋然的笑意在唇畔綻放,下意識的將身子轉向溪面,一滴湧得過疾的淚水自頰際滑落溪流,來不及激出漣漪便溶入清澈的水波中。
呼,他總算是來接她了!
諸葛極承的心情郁卒得像剛被沾了污水的掃帚掃來掃去,悶得很。
因為一整天下來他毫無斬獲,尤其教人不敢置信的是,巡了半晌,竟然連只最常見的樟子、雉雞都沒瞧見,這讓他胸口鼓著嘔氣,這會遠遠的又瞧見她光著腳丫子站在溪裡,幽幽落日中,只見她乾巴巴的身子搖搖晃晃地像隨時就要遭水流結捲走……心口一緊,他大驚失色。
「小杏果!」他暴吼一聲。
這小鬼頭當真是將他的叮嚀視為耳邊涼風,聽聽就算了!
「嗯?」聽出他口氣中的緊張,苗杏果倏然旋身,「怎麼了?」
「你別亂動!」
別亂動?什麼意思呀?
他不喊,她站得倒還算穩,他一喊,心生納悶的她,微慌的腳下誤踩了顆佈滿青苔的松石,身子晃呀晃的,好不容易一腳踩定,正待拍胸慶幸,忽聞天外傳來充滿驚駭的暴吼,研發不知打哪兒撲來一大團的裡影,精準的撞上來不及閃躲的她……
噗通!
下有溪床、上有諸葛極承,苗杏果夾在其中,還倒霉的喝了好幾口冰涼的溪水。
「你沒事吧?」一躍而起,諸葛極承拽起她的衣襟,將她提得高高的,神情駭然。
「咳……咳咳……好冰的水喲……」
「你沒事吧?」
「還……還有一口氣啦。」狠狠的吸了口氣,苗杏果雙手搭在他強健的肘上。「如果你的手別揪得那麼緊,我想,再活個三、五十年應該沒什麼問題。」一會兒灌水、一會兒慘遭窒住氣息,她這是招誰惹誰呀?
愣了愣,他這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好事。
「不早講。」壓在胸口的緊張尚未完全褪盡,歎了歎,反手一兜,人像背了袋糧谷,將她牢牢的壓制在肩上。
「你這是在做什麼?」才剛能喘口氣,她又教他這番行徑給悶得臉紅脖子粗。
「回家呀。」諸葛極承應得理所當然。「難不成你想在這兒夜宿?」
「就算要接我回家,也沒必要使這麼大的蠻力吧?」
她不是反對賴在他身上,如果能就這麼賴上一輩子更是她巴不得的事,但,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姑娘家,他有必要用這麼難看的姿勢馱著她嗎?而且,剛剛那一撞差點沒讓她可憐的內腑異位,痛死人了!
「蠻力?我有嗎?」眨眨無辜的眼,對她的嘟噥抗議視而不見,他直接將她擱上馬背。「你該感謝我突然良心發現,特地繞這麼一大圈來接你回家。」
他沒放她鴿子,她當然感激,可是……總覺得他除了緊張她的落水外,神情怪怪的。
「你心情為什麼不好?」是出了什麼事情?
「誰說的,我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你什麼時候心情好時會抿起嘴來……哈,我沒聞到血腥味喲!」似乎,她逮到讓他心情欠佳的原凶了。
「你是野人呀,那麼愛聞血腥味?」
「你今天得空手而回了?」
「關你屁事。」
「嘖,真的假的?」打量的眼迅速的掃過空蕩蕩的馬身。「不會吧,你甚至連獐子都沒獵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