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甄裘眼淚汪汪,心酸難止。
來送行的是杜伊跟劉若蘭,他們要再過幾天才回台灣;而嚴沈昊還是不見人影。
看來,他是決定要拋棄她了。嗚……
「怎麼哭喪著臉?」
「沒有呀。」
「沒有?」輕拍了拍女兒的頰,簡梅株逗她。那高興點呀,不是口口聲聲喊著想家了?」
「是呀。」嗚……「我要回家。」
低著頭,她語焉不詳的跟杜伊及劉若蘭說再見,只想快快出海關上飛機,因為她的眼淚快滑下來了。
上了飛機屁股都還沒坐穩,甄裘已經嗚咽出聲,抽抽噎噎地哭得傷心,半晌,才幽幽注意到晃在鼻梢的面紙。
想也不想,她接了過來。
「謝謝。」紙巾捏上鼻管,她一點也不淑女地狠狠的將鼻涕擤出來。「我決定,我要在最快的時間內將他忘掉,忘得光光的,連一個眼神也不留,就這麼辦,那個死沒良心的……」
「真的?」
「當然,我說到做……咦?」猛抬頭,不懷好意的笑臉朝她傾來,隨著嘲弄,熱暖暖的體溫熨燙她的身心。「沈昊?」
「不是死沒良心的?」
一把揪緊他的衣襟,她瞪著他,眼對眼、鼻對鼻,微啟的雙唇只離幾寸,突然她的淚又湧上了。
這不是夢吧?他,就在飛機上呢!
「你這騙子!」吼著,她眺上他膝上,使勁拽著他搖晃。「大豬頭!」
「誰敦你這麼急著離開。」
「還說呢,不吭氣的人是你吧。」傾身,她狠狠的往他唇瓣咬去。「豬頭,既然你也要回台灣,為什麼還騙我?」害她傷心難過了好幾天說。
「你又沒邀我一塊回去,」
「說謊,我有呀。」
「你是問我,不是邀我。」
她頓時語窒。
「……大豬頭,我講不贏你,算你行啦。」一改先前的沮喪,她笑逐顏開。
「以後,別再拿我尋開心了。」
他淡笑不語。
生命就是有了她才開始開心呀,不逗她,他哪來的快樂人生呢!
第十章
甄家三口趕赴紐約時,李加林命案的始末在台灣的社交圈裡渲染沸騰開來。
李加林並不出名,但是甄沃物產的二小姐可就有名了,她在紐約跟一樁命案扯上關係,這可是不得了的,即使,她已完全洗刷冤屈,但這件事仍跟在她身後尾隨不去。
「一開始,我就不覺得是她。」對甄裘始終有份好感的金樺科技的小開持反對意見。
若不是甄裘總是對他不假辭色,他早就死追活追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相信自己的命硬得絕對禁得住她的衰。
「那又怎樣?別忘了誰接近她誰倒楣。」
「錯!」陳信和誇張的揮手揚聲,「豈止是她,甄家的女人,個個都是帶把的。I
「帶把?」
「對呀,掃把星,不都是帶著一隻把嗎?」
話畢,哄堂大笑!
這間收費高昂的KTv是采會員制,出入者非富即貴,陳信和一群人在2B的包廂內高談闊論,越講越放肆,而甄裘此時恰巧跟朋友在2A辟室開懷歡唱。
在去上廁所的途中,聽到他們從包廂虛掩的門內傳來傷人至極的嘲笑,甄裘的神情一變,心情很受傷。
這些人真是太過份了!
她想衝進去吼他們,卻也知道孤掌難鳴。可要她回到包廂繼續歡唱,她又做不到……泛紅的眼眶噙著薄薄的水氣,她茫茫然的走著,待回過神來,已經站在車水馬龍的路口了。
什麼時候走出來的?
她恍惚著,心想,既然已走了出來,那就別再回去了。
摸摸身上的口袋,好加在,還有錢可以坐車,她吸氣,朝路旁的公用電話走去,江淑梅去廁所找久久沒回來的甄裘,裡頭沒人,她微帶不安的走回包廂,手機就響了。
「我不回去了。」
江淑梅一楞。「裘裘?」
「嗯,我不回去了。」她再重申。
「出了什麼事?」
「沒有啦。」甄裘輕吁出聲。「我只是突然覺得胸口悶悶的,就走出來吹吹風……」
「少來,什麼叫做胸口悶悶的?」她才不信。「你在哪裡?」
「外面。」
「你等我,我馬上出去……」
「不,不要啦。」話說得太急害她嗆了嗆。「我叫輛計程車回家就好,你要記得替我拿背包噢。」
「裘裘?」
甄裘無奈地輕歎,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多說,只想躲進一個人的懷裡。
「改天再跟你說啦。」她快哭了。「拜。」
沈昊在家,她要用最快的速度飛到他的懷裡,她需要他的體溫來暖和胸口的傷。
收了線,江淑梅縱有千百個疑問,也是無解,只能嘟著嘴,一屁股坐回沙發上,郁卒於心。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第二天,近來猛追江淑梅的鍾成豪打電話給她,恰巧說到他們那群公子哥昨晚也去同一個KTV唱歌,沒想到包廂還在她們隔壁,後來又聊到甄裘,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告訴她陳信和那個「帶把」的笑話,她一聽,全都了了。
裘裘許是不小心聽見他們的戲謔之語,才會失常地提早離去。
原來如此,她瞭解!
她越想越覺得如此,也越想越生氣,好友慘遭奚落,她怎能坐視不管呢,而她也確定裘裘回到家,絕對是隻字不提,因為怕家人及自己二度受傷;這就是裘裘的個性。
「該死的陳信和!」她惡咒。
裘裘能忍,她可不能。
撥了通電話給見過幾次面的嚴沈昊,詢問之下,果然,裘裘連一個字都沒提:她隨即氣呼呼地一五一十跟他數落那群窮扯八卦的王八羔子的不是。
若說,現下誰最挺裘裘,那自然是嚴沈昊莫屬了。
只要是裘裘說的,就算她指著烏鴉喊鳳凰,他也會頭一點,酷笑附和。
要替裘裘出氣,找他準沒錯。
嚴沈昊自然是怒不可遏。
敢唱衰裘裘?
除了「呼伊戲」,他想不出別的解決之道,但,真宰了他們是不可能的事,他也不願污了自己的名聲,最好的方法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