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嘜杉臉上的表情隨著他說出的每個字變得愈來愈複雜,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剛才不就是他一個人在演一聲「醋勁大發」的獨腳戲。
天啊!難怪小妍會氣哭了,也難怪她會紅著臉跑掉。
「喏,她來了。」喬名豐向遠方揮揮手。
裴嘜杉轉身過去,看見一個端莊秀麗的女孩兒往這邊跑來。
「名豐,對不起,我來遲了,小妍呢?」女孩兒氣喘吁吁的說,像是跑了滿長的一段路。
喬名豐卻對裴嘜杉說:「她才是我的未婚妻,莉倩。我們剛剛才到香港,目的是想親自送這個給小妍。」他從西裝口袋內掏出一張紅帖。
裴嘜杉重重地拍了一下額頭,「老天,我看我真的該殺!你們現在落腳在何處?」
「Wovizer飯店。」
「好,晚上……晚上我一定帶著小妍一起為你們洗塵,等我們。」裴嘜杉邊跑邊回頭喊,早已迫不及待的想飛回展妍身邊向她陪罪。
喬名豐看了不禁笑著搖搖頭,「他和小妍很配,是吧?」
「不錯,天造地設的一對。」莉倩靠在他肩上,輕吟道。
???
「小妍!」
裴嘜杉衝回家門,就瞧見她一個人坐在地板上低泣著,像是哭累了一樣。
「原諒我的莽撞好嗎?」他走近她,掬起她的手輕聲問道,「我也弄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了,一看見你和別的男人那麼親密在一塊兒,我就喪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與理智。」
「我哪有跟他親密了?只不過是好久不見,今天難得見上一面,心裡面高興嘛!難不成這也不行嗎?」她生氣地將身體挪離他遠遠的,像是他犯了滔天大罪,不容原諒似的。
「你當我有瘟疫嗎?難道不想看看這是什麼?」他拿出喬名豐交給他的紅貼子,在展妍面前晃了晃。
「這是?」她睜亮眼好奇的問道。
「嘿嘿,我不告訴你。」他將紅貼抽回,臉上氾濫著洋洋自得的笑容。「哼!瞧你洩得什麼樣嘛!不看就不看,誰希罕呀!」她氣嘟嘟的轉過臉,甜美的臉蛋交織著憤怒。
「真不希罕?那我就告訴名豐,他的婚——」
「等等,等等!你叫他什麼?名豐!什麼時候你們感情好到這種地步了?剛才你不是還一副劍拔弩張,想將人家生吞活剝的模樣,才幾分鐘不見——奇怪喲!那個呆名豐是給你下了什麼降頭,把你收服得那麼好?」
展妍跳了起來,將他從頭觀察到腳,又從腳研究到頭,那種嘖嘖稱奇的樣子,仿若他真是被人下了蠱似的。
「你當你老公是妖怪呀!什麼收服、下降頭的。」他也站起身攬住她的肩,輕輕地將她壓進沙發裡;瞧她在他面前轉來晃去的,他頭都暈了。
「別把老公這個名稱掛在嘴邊好不好?想害我嫁不出去呀!」展妍用力拍了一下他掛在她肩上,有些不規矩的雙手。
「你除了嫁給我,還想嫁給誰呀?」
他竟將整個身軀捱近她,享受著她身上清新的自然香味,吊兒郎當的臉孔上有著惡作劇的笑意。
「你忘啦!我是有男朋友的耶!就是你嘴裡喊的名豐呀!我當然是要嫁給他。」她乾脆將錯就錯,氣死他最好。
「唉!唉!」
「我結婚是喜事,你哀聲歎氣的幹嘛?觸我霉頭呀!」她雙手叉腰,擺出水壺的架勢。
「你真是狗咬呂洞賓耶!我是為你難過,為你不值呀!」他搖搖頭,外加長吁短歎的。
「你幹嘛為我難過,為我不值?名豐在帛琉也算是間大公司的負責人,而且,他對我一向很好,你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她不懂他為什麼聽她要嫁給別人,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一臉極有興趣的樣子。
「他對你很好?可有比對一位叫莉倩的女孩子還好?」他憋著笑問,好整以暇地等待看她做何反應?
「你——」她驚訝地用食指指著他的鼻子,臉一直漲紅到脖子,「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麼?我只知道你的男朋友快要和別的女人結婚了,所以我為你不值,為你惋惜。所以,嫁給我是你唯一的選擇,我不會一隻腳踏兩條船的。」他隱著笑意,一本正經的說。
「我討厭你,真的好討厭你!」她跺了跺腳,恨不得能把他這棟樓房給踩塌掉,看能不能揮去他那一臉得逞的笑容。
「喏,這個給你,別討厭我了,好不好?」裴嘜杉將喜貼打開,遞在她眼前。
展妍不由自主的將眼神調到那紅紙燙金的貼子上,眼睛愈隨著上面的字體移動,便訝然與難掩的興奮。
「天呀!名豐與莉倩終於要結婚了,原來他們是特地送喜貼來的——咦,不對喲!他憑什麼先讓你知道,而不是我呢?」她倏地旋過身望著裴嘜杉,眼神中充斥著疑惑。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用腳趾頭想就知道了,因為你是他的女朋友呀!他背信在前,哪還有臉告訴你。」
裴嘜杉臉上的笑容愈咧愈大,明明白白的表現出他早已知實情,而且從一開始,他就捉弄她捉弄得不亦樂乎。
「好哇,你這個殺千刀的!」展妍在心裡發誓,從今夜起,她要做一個夜夜磨刀的女人。
「不對,不對,『殺千刀的』是一些老夫老妻喊的暱稱,你比較適合喊我『達令』或是『甜心』之類的較恰當。」
「達令?我還恨不得打死你呢!甜心?我巴不得啃你的心!好,就這麼決定,以後我就喊你『打你或啃心』鴃I」展妍故意裝出一副妖魔鬼怪的臉孔,慢慢趨向他。
「拜託,什麼啃心,那多噁心呀!」搖著手慢慢向後退,卻在兩步之遙處以猝不及防的速度一把攫住她,將她深深的嵌在懷裡,耳鬢廝磨著,「別氣了,好嗎?本想逗你高興的,想不到竟是讓你愈加生氣,怎麼樣,咱們收兵、重修舊好,好不好?」
展妍不想理會他,拚命扭動著身子想擺脫他的箝制,卻怎麼也脫不開他鐵臂似的擁抱。
「別動了行嗎?軟玉溫香在抱已經夠眩惑人心了,你還火上加油地在我身上扭動,不怕我把持不住,一口氣把你給吃了?」一絲苦笑爬上他的眼底,看得出他所言不假,他幾乎快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