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試著想和她面對面長談一番,又怕自己突兀的表現嚇著了她,於是,他就在自我準備的借口中,不斷蹉跎下去了。
今天總算是老天開了眼,知道他每晚千祈萬求發願的聲音,他真的想與她見見面,畢竟那次的綁架事件,他尚未和她道歉,不是嗎?
「你該不會就是我的直屬上司吧?能告訴我你的真姓名嗎?」她笑得很虛偽,心情也載浮載沉,看得出來她還在生他的氣。
「裴嘜杉。希望我們今後合作愉快。」他禮貌性的舉起手,漾著招牌式的笑容。
真沒想到會是她當他的私人秘書,思及昨天他還信誓旦旦的說自己不要秘書呢!如今卻……反正,他告訴自己,他不會再放她走了。
這個纏繞著他千思萬緒的小精靈,無數個日子裡,他對她的一顰一笑總是無法忘懷,而且除了她,他不會再對別的女人動情了。這也是為什麼他當初一直排斥有個女秘書的原故吧!
看來,他電鰻「超級情聖」的歷史早在三年前就已改寫了,他很想告訴她:我等著接招,怒髮衝冠的小刺蝟!
「我該向你道歉,為了那次……」
「不用了,你不是我的上司嗎?我哪好意思讓你向我道歉呀!再說,也怪我當時年幼無知,把綁架的匪徒,當成正義使者展……」
算了,她說不下去了,說到自己的行徑,就愈想愈嘔,明明那時候她已十九歲了,怎麼還那麼拙呢?會真的以為他是從宋朝來的展昭!
事後,她真有股想掐死他的慾望,只可惜沒能再見著他。
現在可好,她終於有機會報仇了!突然間,她來此之前的罪惡感全都一掃而空,甚至有些興奮的想:假展昭,你就快要死在我手上了,我要把你們公司的秘密全都偷出去,看你還怎麼混!
裴嘜杉雙手環抱胸前,兩隻修長的腿交叉地靠在辦公桌緣,微挑起一道眉目的地看著眼前起顰眉頭的佳人。
她的表情還真豐富,一會兒生氣,一會兒鎖眉,不一會兒展現出一抹奸奸的笑容,他發覺自己幾乎看癡了。
隨著年齡增長,她愈加嫵媚動人了,一掃三年前的青澀稚氣,取而代之的是讓人抵擋不住的自然魅力。雖然她在一舉手一投足間仍揮不去天真的模樣,但他相信,這就是她最吸引他的地方。
「氣完了嗎?勸你適可而止,否則,很容易長皺紋喲!到時候嫁不出去,可別把罪過又推到我身上。」他好整以暇的說著,忍不住想逗逗她。
「嫁不出去你就負責娶我啊!」話一出口,展妍自己卻嚇了一跳,她怎麼可以這麼說嘛!這豈不是讓那個臭男人更得意了。
「你這不是等於打鴨子上架嗎?」雖說他心裡萬分願意,卻不忘磨磨她的銳氣,否則,將來娶回去可就不好「馴服」了。
看見他那一臉得意的臭臉,展妍就有氣,「你以為我真願意讓你這個魔鬼蹂躪呀!八人大轎來抬我,我還不嫁呢!」
真討厭,她多久沒這麼失控過了,就連被舅舅威脅時,她也沒那麼生氣呀!對,一定是這個男人太可惡了,否則,她一向有悲天憫人的胸懷,為什麼對他就施展不出呢?
展妍自問:溫柔的她上哪去了?她不能為了他再這麼撒潑下去,否則,會毀了她的清譽。真是可惡的男人!
「說嫁的是你,說不嫁的也是你,現在我才確定『女人是善變的』這句話的可信度。」
他如老僧入定般噙著笑意,對她的話不為所動。
「你——」不要生氣,不要生氣,為這種人氣壞了身子划不來。展妍喘著氣,拚命安撫著自己。
他仍舊不語,準備來個以靜制動。
「你啞了嗎?怎麼不說話了?如果你在我面前懺悔的話,我也許會原諒你。」展妍自以為寬大的說,反正她也不想繼續和他唱反調,如果他能多讓個幾步,或許她能盡釋前嫌。
「我已經向你道過歉了。」他揚起眉,唇際的一道彎孤勾勒出他性感的線條,像是正等著她反駁。
「道歉跟懺悔不同。」她力爭道。
裴嘜杉輕撇了一下嘴角,很訝然的發現,即使她氣成這個模樣,還是美得讓人心醉神迷。
「有什麼不同?說來聽聽看吧!」他雙眸閃過一抹促狹的光彩,彷彿早已勝券在握。
「當然不同,道歉只是隨口說句『對不起』之類的話,多沒誠意呀!至於懺悔,就要看你的誠意!看是要下跪,還是寫悔過書。不過,要你一位堂堂七尺大男人向一個小女人下跪總是不太好,所以,寫悔過書似乎比較合適,不過要萬言的喲!最好是能扣人心弦,讓我感動不已的才能做裝。」她滔滔不絕地說著裴嘜杉壓根不可能會做的事,說她是作白日夢,還算太客氣了呢!
萬言悔過書?滾一邊去吧!裴嘜杉蹙起劍眉,在心裡狠狠的罵了一句。
「怎麼?不答應?」她就知道,所以,這輩子他是甭想讓她原諒他了。
「我不會答應我做不到的事。」他氣定神閒的坐回他的辦公桌內,像是她正在無理取鬧。
「喂,只不過是幾個字,就那麼痛苦呀!那天你將我綁在那間四周了無人煙、又髒又嚇人的小旅館裡,最後甩下我就走了,你知道我是怎麼回家的嗎?」好漢不提當年「恨」,可是,她不是好漢。
裴嘜杉回憶著,不錯,當時由於誤會了她,所以故意將她綁在三流社區旁的一家小旅舍內,為的只是想教訓她。
「我記得臨走前我已鬆了你的綁。」他不懂,她為何每每提起這件事,就能氣上個半天。
「是喲!你是替我松梆了,可惜我迷路了,那種鬼地方我從沒去過,最後還晃到了一處廢墟,結果被三個流浪漢調戲!」說到這兒,她身子還微微地顫抖著,仿若雖過了三年,那一幕卻還讓她記憶深刻。
「流浪漢!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他倏地抓緊她的手腕,沉著臉咆哮著,全身上下籠上一股暴戾之氣,由他駭人深沉的目光可以猜得出他正在生氣。
展妍納悶了,被調戲的是她,他生什麼氣呀!
「沒有,當時正好有警方的巡邏車經過,他們就跑了。」
裴嘜杉閉上眼,大大地鬆一口氣,那模樣就像是逃過此劫的人是他。
「可是,他們說了好多難以入耳的話,我到現在還記得,真的好可怕……」說到這,她不由自主的抓緊自己的手臂,好像還為當時的事驚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