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皚會意的一笑道:「爺爺,你將這包袱交給我,不怕加上我的寵愛,這包袱會越來越重。」
聽了此一回答,倪震滿意的哈哈大笑,然而在場的其他人,卻都為喬皚的不知死活捏了一把冷汗。
收回思緒,喬皚瞥了一眼一旁已熟睡的寶兒,心中沒來由的泛起一絲甜蜜,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就算她是再沉重的包袱,他也願意扛著她,走過天涯海角,度過永生永世。
經過一個小時的車程,目的地終於映在眼前,他輕輕搖醒身側的寶兒。
寶兒慵懶的伸了下懶腰,剎那間,被眼前的美景深深的吸引住,一重重山影重疊在一塊兒,加上排列有序的三條涓流瀑布,依戀地繞過高聳而立的山流洩而下,形成柔柔的飄逸感,使人忍不住產生一絲絲旖想,兩條艷麗的彩虹與它相互輝映,形成一幅好美的圖畫。水中的魚兒清晰可見,伴隨著此一畫面愜意的飛舞著圓舞曲,讓人一時間忘卻了這世上的功利現實,心中好生感動。
「覺得怎麼樣?」喬皚明知故問。
「太美了!我還以為你在騙我。你是第一個發現這地方的嗎?」寶兒興奮的手舞足蹈。
喬皚輕摟著寶兒的肩,細聲道:「我不知道,但我來過幾次都不曾見過其他人,我想就算不是第一個知道,知道的人應該也不多。」
「那以後只准你帶我來,可不准帶其他人來,尤其是女人,知道嗎?來勾勾手指頭。」她一派天真的伸出手指頭,無邪的大眼睛看著他。
喬皚點了一下她的鼻尖,輕斥道:「你以為我還會帶什麼樣的女人來呢?真不知道你這小腦袋裹裝了些什麼!」說罷,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帶到唇邊輕吻了一下。
「走吧!到那大石上坐坐。」喬皚心醉神馳的看著她說道。
寶兒任由他牽著手走到那大石旁,他將她擁人懷中,語氣輕柔的說:「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要乖乖的,可不准闖禍羅!」
「我會乖乖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好不好?你最討厭了啦!人家都忘了你要出國的事,你偏又提起……」寶兒撲倒在喬皚的懷裹,頓時不停地抽搐著。
喬皚見寶兒哭得像淚人兒似的,情緒變得凝重且複雜,無奈的說道:「我只不過不在一個月,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或許不用那麼久,你何必哭得如此傷心,好像我們要生離死別似的。」
寶兒趕忙將手指按在他的唇上,怒斥道:「不許你這麼說,我不哭就是了。」
他看她蹙著秀眉,心事重重的模樣,不禁輕聲安撫道:「看在要冷落你一個月的份上,未來的十五天我任由你差遣,主人意下如何?」
「你說的喲!就這麼說定了。」
看見寶兒破涕為笑,他也釋然了許多。
「走吧!天色已晚,再不回去,你爺爺會擔心的。」他拉起寶兒的手,兩人愉快地走向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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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幾天裹,喬皚和寶兒都非常珍惜這段時光,雖說他只去短短的三十天,但不知怎麼地,兩人心中都潛伏著一種說不出的陰霾感,只是誰都不願說出,怕破壞這完美的感覺。然而隨著日子的接近,這種感覺卻如影隨形的越來越強烈,以至於氣氛變得很古怪。
這天寶兒終於忍不住了,非得找個人發洩一番不可,而這個責任非她的死黨——於凱薔莫屬。
於凱薔是寶兒大學的同班同學,性情溫柔、善解人意,配上漂亮的瓜子臉,給人一種靈秀雅致的感受,以至於她和寶兒成為學校男同學追求的對象,而其他女同學只有自慚形穢的份了。
個性內斂的凱薔,常表現出一副冷冰冰、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讓人不容易親近,也就因為如此,才激發寶兒體內一絲絲頑皮的念頭,想試試和這種「異類」交往,會不會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不知是寶兒開朗如陽光的個性影響了她,還是她的沉靜柔順,及內心深處不為人知的情感感動了寶兒,使得兩個個性南轅北轍的人,竟成了無話不說、無所不談的莫逆之交。
到了凱薔租屋外,寶兒似乎對門鈴有仇似的猛按它。
屋內的凱薔聽了此種電鈴聲,心中便知她的「家」大駕光臨了,無奈的站起身,拍掉裙子上的棉絮,轉身去開門。
凱薔看見門外的寶兒一臉苦瓜相,忍不住調侃她一番道:「寶兒,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我記得幾乎有十幾天沒見到你了,怎麼一來就賞我個大苦瓜?」
「你怎麼搞的嘛!一向蕙質蘭心的你,難道看不出我有心事嗎?而且還滿嚴重的呢!」寶兒意志消沉的走了進去,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一堆填充娃娃身上,因為動作太大,揚起了一陣棉絮在空中不停飄搖,寶兒這才注意到凱薔家中的不一樣。
「凱薔!這是什麼東西呀?你怎麼把家裹搞得像剛下過一場大雪似的。」她還真的將飄落的棉絮當成雪一樣,伸手想接住呢!
「這是填充娃娃,我想在暑假裹接點加工回來做做,好貼補些學費。」凱薔從冰箱中拿出兩罐可樂,一罐放在寶兒面前。
寶兒打開瓶蓋,喝了一口說道:「你想打工為什麼不去兼家教,或外面任何一家速食店都很適合,不僅可以多賺些學費,也不用把家裹弄得烏煙瘴氣的。」
其實寶兒早就想幫助凱薔,因為她別的不多,但「錢」是她唯一不用煩惱的東西,但都被凱薔給拒絕了,其藉口永遠是那一千零一個理由:「這輩子她已經欠人太多了,她不願也不敢讓它繼續多得讓自己承載不動、負荷不了,甚至到了下輩子還得懷著一顆內疚的心活下去。」
凱薔心中那道傷痕只有寶兒清楚、感動,所以她也就不再執意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