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他們進來。」
片刻,駱子塵的笑聲已揚在門外,「哎呀呀!想不到我這個黑幫創始人之一想見一 下老大還得在外稍等片刻。」
「要不要咱們來換一下,由我來喊你老大。」
喬勳瞄了他一眼,語氣中多是促狹,「為何不約在KarSar,這裡出入的人太多,小 心隔牆有耳。」
「我已巡視過了,今天除了自己的弟兄外,樓下並無外人在。」這句話由向來謹慎 行事的楚寒森開口。
「那就好。子塵,我要你調查的事是不是已經有眉目了?」
「你找了個極大的麻煩給我。」他慢條斯理的說著,勾勒出一抹從容的笑意。
「怎麼說?」他臉色突然變得沉重,連駱子塵都會覺得棘手,這麼說對方頗不簡單 囉?
「依你的指示,我去日本仔細的做了一次詳查,由董宛萩當年所就讀的學校做指標 ,發現在她大學時期有個同學很可疑。」
「誰?」喬勳急促的問。
「他叫英野風。」
「底細?」
「完全被封鎖,我還找不到可查詢的間隙。據粗淺的資料上顯示,他是在日本福岡 出生,父母均任教職,為一獨生子,家庭背景簡單清楚,但經我由他父母的身份調查, 發現他倆並無高學歷,而且犯有前科,身上懷有大筆財富,這財富說出來一定會讓你咋 舌。」
「多少?」喬勳倒不以為意。
「數十億美元。十幾年前意外身亡,死亡理由尚未查出,而所有財產造福了那小子 ,至於其他有關英野風的一切資料全是個幌子,假的一塌糊塗。」他緩緩道出,喝了口 茶潤了潤喉。
「這麼說,英野風的背景非常不單純?那他和宛萩的關係是?」喬勳臉上的焦慮是一覽無遺的。
駱子塵笑了笑,想必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要我怎麼說,足足相戀了五年的情侶、愛人、還是知己?」
「五年?」喬勳瞇起眼,身體緊如弓弦,冷冷的探問。
這麼說她不就是十六七歲的青春年華就遇上那個男的?一思及此,喬勳胸口就極度 的忿忿不平。
「沒錯,升高中那年她就認識他了,而且她原本是個活潑、充滿朝氣的女孩兒,直 到三年前突然回國時,才轉了性情。看你那副山雨欲來的模樣,是吃醋了?」
笑意在駱子塵微覷的眼光中浮現,他清楚的看見在喬勳向來自持力甚高的心湖上已 遭到強烈的震擊,這對一個男人來說是好現象嗎?
他想是吧!
「你別忘了,她是我老婆。」
「是是……這表示你吃醋是應該的,換言之我說的則是廢話。」駱子塵轉過身,偷 偷一笑;哪知喬勳已將所有的心思寫在臉上。
喬勳覷了他一眼不甚正經的表情,「你派人再去查查看,他是不是已經來到了華爾 街?」
「什麼?」駱子塵為之錯愕的倏然回身,看著他的眼神儘是迷惑。
「你瞧,我懷疑這封神秘十足的挑戰書就是出自他手。」他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語 調足以教人退避三舍。
駱子塵迅速接過手,看了眼,「好,我會去查。」
「不,再過半個月你就得加入選戰了,不能為此事而分心,叫寒森去吧!這是他當 初欠我的承諾。」他詢問的視線瞟向一直杵在屋角的楚寒森。
思及半個月前自己因丟銅板輸了而接下這責任,楚寒森一時興奮於自己贏了,誇下 海口,只要用得到他的地方,他一定盡力而為。
「還好是他欠你承諾,否則現在你必定後悔無疑。」駱子塵指的當然是「董宛萩」 這個戰利品……不,事實上是該稱之為「賭輸報酬」。
「你們別把箭頭轉向我,既然是我答應過的,我一定會照辦。」楚寒森忍受不了的 終於開了口。
「我敢打賭,等你見了大嫂,定會後悔死的。」他為楚寒森平白無故丟了個嬌妻而 歎息。
「少在我這兒發揮你的伶牙俐齒,留著和你的選民哈拉吧!」楚寒森睨了他一眼, 沉聲說。
駱子塵反倒無辜的說:「對政治其實我是一丁點兒興趣也沒,倘若不是得到「黑 幫幫主」的厚愛,我現在毋需那麼忙呀!早可以學學老大陪著佳人入夢才是。喂!老大,說來聽聽,那老處女是如何被你一夜的調教轉了性了?」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天他在喬勳屋內的驚鴻一瞥,艷光照人的她如何與已深植在他 腦中的老處女形象相提並論呢?
想不到她倆竟是同一人!
「她當真那麼好馴服就好了。」喬勳不自覺的開口說。
「老大英明,我相信你會有辦法的。咦,我那位可愛的大嫂呢?」他眼神故意曖昧 不明的往四處瞟了瞟。
「你有完沒完,我記得你三點有場CTY電台的政見發表會要錄影,還不快去!」 要命,他快被這小子搞瘋了!
「好吧!那我先走了。喂,你要不要陪老大聊聊?」臨行前,他轉首向楚寒森詢問 。
「走吧!誰不知道你是想搭我的便車。」
楚寒森向喬勳無奈一笑,「對了,我是要來通知你一聲,火龍幫最近還算聽話,你 就別掛心在他們身上,我會搞定的。」
隨即與駱子塵離開了黑幫。
待他倆走後,喬勳的腦海又驀然充斥了英野風三個字,他發誓,定要弄清楚英野風 和董宛萩之間到底曾發生過什麼?竟讓她如此心痛。
***
靜謐的夜,萬籟俱寂,喬勳處理完公事後回到住所,已是凌晨兩點時分。
她睡了吧!
才轉動門把,他就聽見由裡面傳來零落的碎泣聲,「是……是誰?」
喬勳慄然一驚,她還沒睡嗎?
猛然推開門,卻驚見她縮在床上,抱著雙腿,兩眼迷惘的凝視著他。
「為什麼還不睡?」他快步走到床畔,語氣關切、著急。
「我……作噩夢……」她瑟縮得緊,說完這句話後便怔茫不語。她已好久不曾夢過 那個男人了,為何今晚他那張猙獰的臉又會重回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