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他便一肚子火氣,像是豁出去般,打開一包鎮定劑,一古腦兒地往喉嚨 裡倒。此刻,他只想好好的睡一覺,忘掉所有惱人的雜事……至於那個女孩,就隨她去 吧!最好醒來後能識趣點兒,自己拍拍屁股走人。
酒精的後作力無窮,再加上藥力的催發,他頓覺腦子昏沉,索性直接躺在沙發上, 等著周公來找他去下棋、聊天。
時間在一分一秒中流逝,他的意識漸漸被征服,慢慢沉入夢鄉。
就在此時,他臥房的門突然被開啟,一位長相俏麗可人的女孩緩緩從裡頭走了出來 。
她皺著一隻小巧的鼻,望著躺在上等小牛皮沙發上的男人,氣得舉腳踢了踢他的身 子,「你是瞎子嗎?美女當前,你居然忍得住,一點兒也不動心?」
事實上,她剛剛躺在裡頭,可也是嚇得半死,就擔心這個酒鬼會對她亂亂來,那麼 ,她的清白可就毀在巧玲和慧嵐那兩個損友的手裡了。
可最後她卻驚訝的發現,他始終沒進門,就連醫師進來探視她的傷時,也沒聽見他 說過半句關懷的親切問話,這人是塊木頭嗎?
在這段期間裡,她也想了許多,且在他抱她進屋時,也曾偷偷瞄了他一眼,他長得 的確是帥挺絕倫、瀟灑磊落,不過,他身上酒味太濃,服裝又太過另類,這樣的男人會 是那個神出鬼沒的單身貴族嗎?
為了追蹤他,她可是花了好幾天的時間待在「風華」外頭,等著他的車子出現。
但他真的很滑頭,經常更換座車,她曾計算過,這半個月來,他足足換了八輛車, 以至於讓人捉摸不清哪輛車裡坐的人才是他。
或許是她努力不懈,又不服輸的精神感動了上天,終於讓她發現一輛似曾相識的愛 快跑車開出大樓。
在她好奇地跟蹤,看見他走進一家PUB,又見他換了穿著,轉眼變成一個她幾乎認 不得的男人,而後在PUB裡頭與和他一塊兒前去的男人瘋狂暢飲!
若非是她這半個月來從頭一路跟到尾,她還真不敢相信他就是那個平常西裝革履, 又不苟言笑的耿司傲呢!
但現在問題來了,他連正眼也不願看她一眼,她要如何才能讓他為自己著迷呢?更 讓她覺得無奈的是,他現在睡得像頭死豬,又要怎麼做才能讓他正視她的存在?
突然,她靈光一現,相信憑她盈盈的聰明才智,要騙這種男人的心,可說是輕而易 舉的!
主意一定,她立刻彎下腰準備扛他起來,可……他好重啊!
盈盈咬緊牙關,幾乎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才好不容易將他扛著站起來,但就在踏出 第一步時,便因重心不穩而雙雙跌倒在地,還好地上鋪有地毯,否則,她那漂亮高挺的 鼻子鐵定會被壓扁了!
「喂!你行行好,自己站起來行不行?」盈盈拍拍他的面頰,語氣中透露出幾許無 奈。
耿司傲揚起沉重的眼皮,呆呆的看了她一會兒,就又閉了起來。
「哈!你不能睡著啦!哪有人像你這樣的?受傷的人是我耶,你這個主人不好好看 顧我,居然自己先睡著了,那怎麼可以哩?」她氣悶的嘟起小嘴兒。
在盈盈的叨念下,耿司傲只好又把眼睛拉開一條縫,然而,思緒已在昏睡邊緣遊走 的他,完全無法意識到究竟是誰在和他說話。
他一心只想睡……最好是睡上個三天三夜,撇開一切的煩惱,這對他而言,就算是 最奢侈的享受了。
「你別又睡著了,快起來啊!」
盈盈拚命搖晃著他的身軀,好不容易他才有一點反應,怎能眼睜睜的看他再度不省 人事呢?
「要不你也自動一點,自己走回房裡嘛!你就一直這樣躺在地上,可是會著涼的喔 !」
盈盈就快拿他沒轍了。
但這句話說出後,她才想到壓在他身下的可是整片羊毛地毯,他會著涼才怪呢!
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又用力的搖了他幾下,回應依然是零!不得已,她只好再次 咬緊牙,拉住他的一隻胳臂放在頸後,使盡了吃奶的力氣,硬是把他扛高了幾公分。
盈盈就這樣像狗爬般一寸一寸地將他往前拖,好不容易到了臥房門口,她已是氣喘 如牛,就快要動彈不得了。
「老兄,你還真重啊!分明是想累死本姑娘嘛!」
她深深的喘了幾口大氣,瞪著躺在身旁的耿司傲,無奈下,她又搖搖頭。
「好吧!就當我可憐你,不忍心讓你睡在地上。雖然地毯滿柔軟的,可也不知道你 是不是湊巧會對羊毛過敏,或是你已經很久沒洗它,上面已經長滿了塵瞞,等明天你得 了氣喘病什麼的,那我可就罪孽深重了。」
拉里拉雜說了一串話,盈盈又翻起身,繼續折磨自己嬌小的身軀,又抓起他兩隻胳 臂,拚命往裡拖。
這回她可是完全豁了出去,死命咬牙地拚命拖、賣力拖,可費了她好大的功夫!
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讓她成功地將他扛上了床,但她已是滿身汗水,倒在床上幾 乎氣絕!
她不禁在心裡咒罵著,「死巧玲,早知道這個工作就讓你來做。」
想不到她心不甘、情不願的接下重擔,居然還要出苦力,實在是不公平——再看看 身邊的男人,為了避嫌,她應該離開,可是她真的好累好累……累得連翻身都翻不動… …想必這男人也和她一樣,一時半刻是不會醒來了。
既然是這樣,那她就瞇一下,只偷偷瞇一下……應該不要緊吧?
想著想著,她的雙眼已慢慢合上,所有的顧慮漸漸被她拋到九霄雲外,腦海中的思 緒也漸漸平靜,慢慢沉入了夢鄉……
第二章
一道刺眼的光束透過窗簾縫照在耿司傲的臉上。
他將眉一皺,五官扭曲地咒罵了幾聲,猛地轉身,竟發覺他懷裡多了個軟綿綿的東 西!說是抱枕又不像,更何況,他床上從不放那種玩意兒,說是個人嘛——還真有那種 感覺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