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寡不敵眾,李科忙不迭的對季罡說:「五少,我看我們還是找機會先逃吧。」
對方立刻嗤笑道:「你們是逃不了的,看招——」
季罡聞言,僅是撇撇嘴,使出所有的內力迎戰。
雙方就這樣廝殺了一個時辰,兩眼已現腥紅的季罡右肩不慎被劃了一刀,看在李科眼中可是又急又惱。
他急著想將季罡救出重圍,可對方人馬眾多,讓他自顧不暇。
「五少,您不要緊吧?」
「我沒事,我倒要看看這些人有多大的能耐!」季罡冷冷一哼,不顧肩上的疼痛,兩手如旋風般飛舞,將對手一個個打下馬。
只可惜好景不常,季罡手臂上的傷口汩汩流出鮮血,使得他的體力急速耗弱。
突然,對方的人射出一記暗箭,正中季罡的左臂!
「啊——」季罡叫了聲,頃刻間,他的左臂既酸又麻,漸漸失去知覺。該死,箭上有毒!
李科的一顆心提到了胸口,他發了狂似的殺紅了眼,只想將五少救出。
這時,一輛馬車在不遠處停下,馬車上的金穗線與杜天倫的一模一樣,那些江湖人士以為是劉詳來到,紛紛撤退。
在他們的計畫中,若是有官府的人聞訊趕來,劉詳便會駕馬車經過,以提醒他們快逃。
眼看對方一個個離開,李科和季罡只能惡狠狠地瞪著那輛馬車,就在這時……馬車門簾掀起,探出頭的竟是巫邱!
巫邱看見遍地的屍首,立即嚇白了臉,立刻命令隨從快馬加鞭離開現場。
「五少……您沒事吧?」同樣受了傷的李科只顧著扶起季罡。
「好個巫邱。」季罡一手撫著麻痺的手臂,目光射向馬車駛離的方向。
「五少,您的意思是,這些人也是他安排的?」李科不敢置信,巫邱居然有那麼大的能耐,可以喚得動武林人士?
「不是他又會是誰?」
季罡瞇起眼,眼底充滿了恨意,與平時溫和的模樣相去甚遠,「你沒瞧見剛才那些人在見到他的剎那,立刻做鳥獸散,這豈不是他的命令?」
「我不明白,那他何不乾脆叫他們把您給殺了,永絕後患?」李科單純地想。
「或許他知道我在調查他,所以故意要將我廢條胳臂,讓我活著比死更痛苦!」
「廢胳臂!啊……您的手,」李科張大了眸,表情儘是驚愕。
「我現在左臂全麻了,他們在箭上餵了毒。」瞧他那淡漠的表情,好像不關他的事似的。
李科撫著胸口,連忙說:「五少,咱們快回去……您得趕緊讓大夫醫治啊。」
隨即他吹了聲口哨,將方纔因受了驚嚇逃走的馬兒喚回,而後將季罡扶上馬,自己也跟著一躍而上,快速朝府邸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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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罡的左臂果真是廢了!
當兩人帶著傷回到府邸,下人連忙請來揚州城最好的大夫,可是沒有一個治得了季罡的左臂。
如今他整只左手毫無知覺,而他也變得沉默寡言,對巫邱的恨意也更深了。
李科看著這一切,痛心不已,恨不得廢了左臂的人是他,而非五少啊!
季府也因此陷入愁雲慘霧中,沒人敢將這事告訴遠在別苑靜養的季老爺與季老夫人,免得他們承受不了這個事實。
除此之外,季罡的脾氣變得非常火爆,讓許多下人招架不住,首當其衝便是李科。但他沒有怨尤,是他護主不周,自該承受五少的怒焰。
李科猶記得前幾天,五少幾乎每天都會獨自出外,他因不放心五少的安危,暗暗跟隨,才發現原來他是去破廟找那個丫頭,而後前往小茶樓聊天。
他發現那幾天五少的心情總是很愉悅,事後五少也說,他決定要將那丫頭接進府裡,可見他對那丫頭是真心的。
既然如此,不如藉由她讓五少振作起來!
「五少,時間差不多了,您……不出府嗎?」李科進了他的寢居,卻見他坐在椅子上望著窗外,一動也不動。
「出府?做什麼?」他面無表情地說。
「去——您不是說今天要把那丫頭接回府?」李科此話一出,就見季罡的身軀明顯震了下。
他只是轉開臉,依舊不語。
「五少,她或許正在等您,您若不去,她……她會擔心的。」過去他不贊同五少將那女人帶回來,可現在只要能讓五少回復以往的模樣,就算要他跪在她面前求她來,他都願意。
看向五少,他緊閉著眼,表情雖平靜,可右手卻緊握成拳。
李科知道他正在壓抑滿腔激動,掙扎著該不該去見她。
「五少——」他又開口。
「出去。」季罡沉冷地說。
「可是五少……」李科眼眶微紅地望著他。
「我說出去。」他又重複一遍。
李科就是不死心,「五少,我知道您心底難過,但我希望你能振作。我們都還沒打倒巫邱呢,您不能……不能再自暴自棄了。」
這兩天五少丟下所有的事,總是在房裡望著窗外發呆,這情形若是讓老爺、夫人瞧見,是多大的刺激呀!
「我都變成這副樣子了,你要我拿什麼打倒他?」終於,季罡說話了,「你說呀!」
「您別氣餒,我相信您的胳臂只是暫時失去知覺,總有一天會恢復的。」李科肯定地道。
「哪一天?十年、二十年,或是我百年之後?」他匆然發出狂笑,笑得人心魂俱裂。
「五少,您要對自己有信心啊。」李科索性跪在他面前,「求您一定要振作,絕不能讓巫邱再這麼囂張下去。」
「好了,別說了。我累了,你下去吧!」季罡閉上眼,眉頭緊緊蹙起。
「我……」
「退下!別讓我再說第三次,即便你是我最親近的護衛,我也一樣會將你撤換掉!」季罡回過臉,以不耐的表情望著他。
李科痛苦地低下頭,沉重地說:「是,屬下告退。」
當他離開,季罡終於垮下雙肩,揉揉眉心,深吸了口氣。天……曉蓮會如李科所說的,正在等著他嗎?
可他這副模樣,又怎麼與她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