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項勳點點頭。
一進入廳內,立刻聽見司徒炎渾厚的笑聲,「十一少,你來燕山避暑,怎不事先通知本官呢?」
有鑒於項勳的爺爺「國壽爺」的身份,節度使司徒炎雖是欺善怕惡,但也對他恭恭敬敬,有禮得很。
「每年來此都得打擾你,實在是過意不去啊。」
在楊超的服侍下,項勳慢慢坐上主位,然而體力不好的他卻無法端坐著-只能斜倚一頭,那模樣慵懶極了。
「十一少,你太客氣了,皇上特派我來北方治理一切,聽取民情,既然你來到北方,而我又跟老丞相私交甚篤,關照你也是應當的。」
「是啊!十一少,我爹爹一早得知你已來到別苑,便立刻帶著我來看你呢。」說話的是司徒炎的女兒司徒欣欣。
「你是……」項勳漂亮的黑眸閃過一絲驚異的光芒。
「她是小女欣欣,淘氣得很呢!」說起自個兒的寶貝女兒,司徒炎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項勳揚眉瞧向司徒欣欣,撇撇嘴道:「令璦絕塵脫俗,還真是美啊。」
「謝謝十一少,我聽爹爹說項府別苑種了許多奇特的花草,既然來了,我可否在這兒逗留幾天呢?希望我有這份榮幸能在這裡四處看看,增長見識。」她嬌滴滴地說著,還直向項勳拋媚眼。
「當然可以,欣欣姑娘願意留下,可是讓咱們別苑蓬蓽生輝呢。」說著,他不禁伸了個懶腰,表現出自己的疲累。
楊超接收到訊息,連忙轉首對司徒炎父女道:「司徒大人,真的很抱歉,咱們公子身體違和,得回房歇著了,請你們坐一會兒,我立刻吩咐廚房準備,你們就在這兒用膳如何?」
「既然十一少身體不適,那我就先回府了。欣欣,你留在這兒可別打擾到人家,十一少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可得竭盡心力。」
接著,司徒炎又轉向項勳,「十一少,欣欣的姑丈是這一帶最好的大夫,而欣欣長年跟在她姑丈身邊,耳濡目染下也習得不錯的醫術,若你真有不適,可讓欣欣為你看看,雖不敢說能讓你痊癒,但我想至少可以開幾帖藥讓你舒緩一些。」
司徒炎眼神閃爍,在與司徒欣欣眼神交會中仿似帶著某種企圖。
項勳輕笑兩聲,「感謝司徒大人,欣欣姑娘在此算是客人,我怎好勞煩她呢?不過,我這身毛病已算是痼疾了,雖然挺不舒坦,但也死不了人,你大可放心。」
聞言,司徒炎尷尬的無言以對,然而,這時突然有個人從一旁冒冒失失地衝了過來--
「十一少……十一少……」
原來是於珍,她一站到項勳面前,立刻氣喘吁吁地說:「您怎麼出來外頭也不跟我說一聲呢?害我找了您好久。」
再怎麼說她現在也是他的保鏢,居然睡得比他還沉,想想真是丟臉。
「這位是?」司徒炎眸子一緊,開始揣測。
「我是十一少的--」
「她是我的隨侍丫鬟,負責我的起居生活,在咱們府邸已做了好些年了,所以沒大沒小的。」說著,項勳便睨了她一眼。
於珍張大眸,完全聽不懂項勳話裡的意思,「十一少,您說我是--」
楊超立刻截去她的話,轉向司徒炎道:「司徒大人,咱們十一少要休息了,您請。」
司徒炎怔仲了下,連忙一笑,「沒錯,我是該回府了,就讓十一少好好休息吧。」
司徒炎一走,司徒欣欣立刻走向項勳,「十一少,既然我略懂醫術,以後就由我來照顧你,如何?」
項勳瞇起眸子,特意抓過於珍隔在他倆中間,「我一向讓小珍伺候,她溫柔體貼、手勁輕緩,我早已習慣了。」
瞧他那話語曖昧到了極點,聽得司徒欣欣一陣春心蕩漾,於是柔媚笑道:「你放心,我伺候男人可不比她差,要麻要辣要輕要柔,我可是樣樣……周、全。」
說時她還企圖靠近他,倒是夾在他們中間的於珍被兩人的話語弄得一愣一愣的!
不過,見司徒欣欣明目張膽的想靠近項勳,於珍也直覺地擋在她面前,一副保護自己所有物的態度問道:「你要做什麼?」
「耶?你不過是個隨侍丫鬟,幹嘛那麼拽啊?走開,我有話要跟十一少說。」司徒欣欣用力推開她,於珍當然不服氣地再度上前護住項勳。
「沒錯,我雖然只是名丫鬟,但保護十一少是我的責任,你又憑什麼接近他呢?」於珍瞇起眸,毫不退讓地瞪著她。
「你--」
「夠了小珍,你退下吧。」項勳的話讓於珍狠狠愣住了。
「我不可能離開您,我有義務要保護您的安全。」她義正辭嚴地道。
「你也跟太緊了吧,等哪天任務一完成,你還不是要離開?難道你可以保護我一輩子?」他瞇起眸子,蓄意拿她昨晚的話激她。
「我……我……」她啞口無言。
「再說,欣欣不是外人,我有些體己話要和她說,你杵在這裡實在是很不方便。」項勳望著司徒欣欣,淡淡挑起眉,玩味地笑了。
「聽見沒?你不過是個臭丫鬟,我可是十一少的客人,你到底滾不滾?」司徒欣欣得意地說。
「可您剛剛還說此較習慣我的照顧,怎麼現在--」
「現在我覺得欣欣比較適合我。」項勳接著說了。
於珍錯愕地望著兩人,眼眶熱熱的,視線也變得模糊不清……
為了怕自己在他們面前掉下淚來,她立刻轉身快步奔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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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回房間的於珍,心底疼痛莫名。
為什麼?為什麼她在聽見項勳說那樣的話語時,心情會陷入谷底?
「我不能一輩子保護他、不能、水遠跟著他……我只是名鏢師、丫鬟,又怎能管他那麼多?」她雙手撫著心口,喃喃自語著。
想起昨晚,他躺在她胸前,撫弄著她赤裸的乳房時,她的心情就愈沉重。
他既然看不起她,又為何要這麼對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