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瑚一臉尷尬,正想為自己辯解,花芸又道:「再說,我剛才也為你診了脈!你體內積壓的分明就是因欲求未滿所有的燥熱對不對?」她一步步逼近他,弄得他啞口無言。
「可我仍舊是沒動她啊!」他真想為自己喊冤。
早知道會被數落一頓,倒不如要了那丫頭,也好救自己一命。
「沒錯,就是你還有這點兒良心,所以我就不怪你了。不過,你得克制點兒,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你不必太心急。」
「問題是,你們找到替身了沒?倘若半個月後你們一樣落了空,她是不是仍然難逃一死?」仇瑚放出狠話,這完全是被他們這幾個傢伙激的。
「這……是還沒有……」花芸也覺困惑。
「我就知道,所以我心急啊!」仇瑚悶悶地說。
「但是我和大家都在找呀!」嬪灘和蕎飛甚至還跑到漠北一帶去找,你就再等等吧!」她只好盡力說服他了。
「這……好好,我就等。」他沒轍地雙手擦腰,「對了,她的眼睛若要完全恢復,還需多少時日?」
「你不是急著要她死,還問那麼多幹嘛?」花芸瞟了他一眼,忿忿不平地為兒反駁。
「你這丫頭!我只是……」
他只是怎麼?只是想在最後的時間裡讓她仔細看看他嗎?彷彿她未能看他一眼,他不甘心似的。
「只是什麼?」她冷凝著他,「我哪會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好在她死之前看看俊帥又陰毒的男狐長得什麼樣吧?」
「算了,我服了你這張嘴。」他深沉的眼眸一黯。其實她說得沒錯,他就是有這份野心。即便要她死!他也要讓她永遠記住他,直到天荒地老。
「說真的,她的眼睛復元得很順利!比我想像的還好。我有把握,約莫再十天,她便能完全看得清晰了。」花芸頗有自信。
「那好,我要讓她仔細瞧瞧我的模樣。」仇瑚點點頭,恣意灑脫地笑了笑,眼上浮掠的深沉直達心底。
「你這算什麼?」花芸輕喟了聲。
「嗯?」
「要她帶著對你的愛與恨到地府嗎?」說到這兒,花芸不禁想起了往事……想想他們身為妖靈,可以長生,卻沒有人類該有的愛情。
「有何不可?」他對她狂野一笑。
「人家常說狐狸精壞,你這只男狐狸精更是邪惡。」花芸嗤哼了聲,「算了,我該回靈幻居了。」
「等等,我的藥。」剩下半個月的時間,他還得靠她的藥來維持生命力呢!
「對了。」花芸立即從腰帶中掏出幾包藥,「這是五天份,五天後我再依你的病情製藥,記住,別再輕舉妄動了。」
「但願你下回能帶來好消息,不是藥了。」仇瑚嘴角勾勒出一抹虛無笑意,「這兩天看著武學秘笈,又不能拿來練,還真是折煞我。」
「你喲,被武學給害成這樣,怎麼還不知收斂?」她輕蹙起眉。
「沒辦法,誰要我已中了武學的蠱。」他揚眉回以一絲哂笑。
「是,我真希望有一種可讓你沉迷於女人的降頭,好試試你這個武癡會不會為一個溫柔女子轉性。」她指的就是貸款。
「哈……那萬萬不可。」女人只是生活的調劑品,武學才是他的全部。
「那我倒想試試,若真有那麼一天,咱們仇瑚會變成什麼個模樣。」花芸詭異地怪笑著。
看見她這副笑臉,他頓覺不對,可又捉摸不出,於是警告她,「花芸,你可是我的好妹子,可別搞怪呀!」
「那可不一定!」她凝唇一笑,這才回身離開。
仇瑚心口可覺得梗塞得很,真不知花芸這丫頭要怎麼捉弄他了?!
算了,自從他認識了這些同為鬼靈精怪的酒肉兄弟姐妹後,他不早就認栽了嗎?
* * *
兒的視力在持續用藥之下已逐漸好轉,原來黑暗的影子也漸漸有了朦朧色彩,雖然還是不能將一個人的臉孔看得清晰,但已有了淡淡的輪廓。今天她一個人來到莊園後方,打算將她許久前就發現的一間雅房給收拾乾淨,因為她覺得這間雅房雖簡陋,可空氣極好,又能遙望後山遠景,是一個滿不錯的地方。
雖然這些美麗景致對她而言還只是朦朧虛幻,但兒相信自己總有一天能將她想看見的東西看個清楚。
就著視力所及的範圍,兒提了油燈來到那間空屋,並將油燈擱在桌上,擰了條抹布,輕拭著裡頭的籐椅、籐桌。她的心底有著說不出的快樂,更有著難言的悸動,終於……終於她可以為別人做一點事,而不需讓人以歧視的眼光看她。
可眼前的朦朧還是朦朧,油燈的反光讓她一個眨眼,直覺的伸手一遮,卻不小心撞翻了油燈,火苗燃上原本就放置在地上的乾草,瞬間火勢極旺地狂燃而起!
「啊……」火光瀰漫著兒的眼,她驚恐地大叫道:「著火了……著火了……」她跌跌撞撞地奔出屋外,拚命地大聲呼叫。
紅亮的火光讓她想起兩年前的情景,更讓她慌了心、亂了神,她只知瘋狂大喊,只知她好害怕……好害怕……
「快來人哪!著火了——這裡著火了——」她淚流滿腮,不但是擔心火勢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更恨自己的沒用。
原來她仍是個無用之人,不但做不了事,還專為人找麻煩!
「快——快來人……」大火已將整棟屋子燒起來了,卻依舊沒人過來滅火。
都怪她!這地方是在莊園裡的最後面,平時鮮少有人經過,這下她該怎麼辦?難道要眼睜睜看著火苗將這裡燒個精光?
即使再害怕,她也不再考慮地又衝進屋裡,打算以身滅火,能滅多少算多少,即使死在裡面,也是她應得的報應!
忽然,一簇火焰襲上她的身,嗆鼻的煙味竄進她的鼻,讓她直咳個不停……
火花、熱力、煙霧、紅影不停的在她四面八方流轉,熏得她終於喪失了行動力,慢慢昏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