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溫柔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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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頁

 

  熠侵睜大眼瞪著地上幾個早已發餿、發臭、發硬的窩窩頭,還有混濁不清的水,這種東西能吃嗎?

  他緊握雙拳,微瞇的眼底充滿殺機。

  「那麼多天,你滴水未沾!」他心痛極了,真希望下地獄的是他自己。

  唯語瞟了眼屋角淌下的雨露,以僅有的力量說出昏厥前的最後一句話,「是它救了我,你害……害不死我們母子的……即便真得死,我也永遠……永遠……恨你……」

  「唯語!衣唯語——你撐著點兒,我會救醒你並告訴你一切,我不准你懷著對我的仇恨離開我,不准——死,都、不、准——你聽到了沒?」抱起她,熠侵像發了狂似的急奔出東廂;他在心中狂野的蠻吼:衣唯語,我會糾纏你這輩子、下輩子……永生永世你都休想擺脫我……

  回到淨霈居,熠侵貝勒請來了京中數字名醫一同會診尚嫌不夠,他更穆牽進皇官請樊溯調了御醫出宮,為的就是救回他的女人。

  當每個大夫都親口告訴,他唯語只是餓壞了再加上有孕在身,所以才如此虛弱:當她見了貝勒爺後,只是因一時情緒激憤才會不支倒地,而這只消用幾帖溫和的補藥與安服藥先穩住她的身子,再進些流質食物,-切將無大礙。熠侵這才安心地將大夫們一個個放回去。

  只講究三巡,為何她仍無起色,眼睛依舊閉得死緊,難道她硬要將他排擠在她的心門外不成?

  「貝勒爺,穆護衛有急事找您商議,小姐由我來照顧就可以了。」

  采兒小心翼翼地說著,眼前的貝勒爺似乎變得更駭人了,他面色剛冷、表情灰黯,她總怕一不小心說錯話惹怒了一隻蓄勢待發的狂獅。

  他沒理會采兒,仍是一逞地握住唯語蒼白的柔荑,將它置於唇前吻著。

  采兒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屋外的穆犖使了個眼色,喚了出去。「你退下吧!我直接找貝勒就行了。」

  采兒會意地退下,他便在門外敲了下門框,「貝勒爺,我有要緊事得找您商議,不知可否……」

  「你進來吧!」熠侵空乏的嗓音說道。

  穆犖跨進門檻才道:「我已經抓到傅青雲了。」

  「什麼?」熠侵猛然抬首,斂去臉上的憂慮,正視此事。

  「屬下依您的命令跟蹤燕楚,昨天他與傅青雲終於又做了一次聯繫,我暗地跟隨,竟發現燕楚欲加害衣先生不成,企圖殺了傅青雲滅口。」穆犖面無表情說他說出全部實情。

  熠侵則是雙眼若利刃般的直射前方,眼神是難以解讀的莫測高深。「繼續。」

  「屬下於是自作主張的救了傅青雲,但卻無法及時擒住燕楚,讓他給逃了。請貝勒爺降罪。」

  「你做得很好,何罪之有?」他的目光仍凝注在唯語臉上,語氣沉重地說:「套出了些什麼話?」

  「他已招出了一切,其實,三年前衣先生所提供的作戰兵法並無疏失,甚至可以說與熠侵將軍的策略完全吻合,當時,燕楚一心想坐上護國將軍的位置,因而收買了傅青雲,傅青雲是當年的傳訊官,他聽從了燕楚的指示,拿出調了包的兵書給熠侵將軍,才使得將軍誤陷敵陣中。」

  隨著穆犖的敘述,熠侵緊放在身側的雙手卻越握越緊,頸部動脈暴跳不已。「好個燕楚!」

  「所以,衣先生是無辜的,衣姑娘也是……」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他再度執起唯語的雙手,難解的溫柔眸光卻藏著似有若無的情愫。終於,那深埋在他心底深處的痛楚與恨意消逝了。

  只是……他對唯語做了什麼?他們德碩親王府又對她做了什麼?

  除了痛苦還是痛苦,除了折磨還是折磨。

  天哪!你醒醒可好!只要你醒來,所有的恩怨情仇,我都願意和你算清楚,該償的,該還的,我絕不賴帳。他在心底暗暗立誓。

  他緊握住她的手,抵在額前,直到發現手中的輕顫後,才赫然抬頭,一瞬也未瞬地盯著她的臉蛋。

  「熠侵——」她徐徐睜開氤氳的眸子,卻發現自己正躺在他的臂彎中。

  「有沒有哪裡感到不舒服?」他硬是掩住心底的狂喜,隱藏心性太久,他尚無法在外人面前自在地表現自我。

  「我怎麼會在這裡?」剛轉醒,唯語尚覺頭腦昏沉,無力地攀附著他。

  「你被我額娘關了好些天,餓了餓?我叫人端碗粥過來。」熠侵撫了一下她的額頭,發現她已退燒,緊繃的心情才驀地鬆弛下來。

  「不,我不餓,也不想吃。」

  唯語慌張地想跳出他的臂彎,然而熠侵卻用力箍住她的的腰,讓她不得稍離。

  她或許不知道,她的驚悚、害怕以及對他的不信任,已重重刨剮著他的心、他的骨血!

  「要不,先吃藥。」這般的溫柔,對熠侵而言可是絕無僅有的,因此,他的表現在點兒彆扭。

  「藥?!」唯語原就不安的心情更是跌落了谷底,他怎麼還不死心,非得逼著她走上絕路?

  她愛孩子,孩子是無辜的。

  「對,你身子灰虛,一定得吃些藥,這是大夫交代的。」熠侵眉宇的淺紋又多了幾條。

  她為何要表現得如此驚慌?他已經在學習如何忍氣吞聲了,難道他做的還不夠?

  「讓我回家,我好想我爹。我可以答應你,忘了有關你我的一切,從今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我絕不妨礙你。」她張盈盈燦眸,以央求的語調苦苦哀求著。

  「我想,你應該是說我妨礙了你吧!」她這副委屈的榜樣讓熠侵不禁思及,為什生她可以燕楚而觸犯他的禁令,卻獨獨不能依順他一些呢?

  她從前的柔弱婉約呢?百依百順呢?她還說過她愛他,難道這全是虛情假意?

  「我不懂你在這說什麼?」她的頭好疼,她的體力尚未恢復,在腦細胞不聽使喚下,根本聽不懂他的意思。

  唯語不懂,她已退讓到如此地步,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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