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優苦笑了一下,「你別逗我了,他倘若心裡有我,又怎會裝作不認識我。」
「你又弄錯了,聶大哥可不是裝作不認識你,現在的他的的確確將以前的事全都忘 了,就連他的生父生母是誰他都不知道了。」綵衣一雙靈燦的大眼霎時黯淡了下來。
「綵衣,你說什麼?能說清楚點嗎?」優優摀住嘴,難以置信的望著綵衣,難怪他 方才看她的眼神是充滿了迷惑及痛楚,不帶一絲假意。
「剛才你遇見的那個老婆婆就是我師父,我只知道她年輕時,在感情方面很不順遂 ,因此,她懷疑天底下所有的男人對女人都是虛情假意,所以,在救聶大哥的過程中, 她偷偷廢去了他的記憶,想讓他空白的腦子裡只有我。哎呀!反正她老人家就是一廂情 願的想撮合我和聶大哥,不希望我將來被負心漢拋棄,你懂我的意思嗎?」
綵衣清靈絕塵的小臉,不停的作著表情,一張小嘴也忙不迭地一張一合,只想盡心 盡力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說清楚,不希望優優冤枉了聶寒雲。
只見優優神情憂怨、眼神縹緲的說:「那有沒有可能恢復呢?」。
「有,一定有。師父曾說她的「斷憶法」並未完全成功,我想,只要你對聶大哥有 信心,兩人同舟共濟、情意堅定,一定能突破萬難的。」綵衣的眸子熠熠閃亮著。
「謝謝你,綵衣,謝謝你帶給我希望和信心,不過,還是求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優優淚盈於睫,但她還是想賭一賭,賭聶寒雲對她的情與愛。
「什麼事?只要我辦得到的,我一定全力以赴。」
「我希望你別將我的身份告訴寒雲,我要他靠著自己的意志想起我,我要賭他對我 的愛意。」優優擦拭著眼角的淚,準備孤注一擲。
「雖然這樣太對不起聶大哥了,但是,我還是願意陪你賭上一賭。」說起好玩的事 ,綵衣比優優還要賭性堅強。.
「那就一言為定,我先回去了,明天我會再來的。」優優帶著安慰的心情走了兩步 ,又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綵衣,「你真的對寒雲無心嗎?還是為了成全我們才……老 婆婆不是說你為了救他已經……」
優優語塞了,她不知該如何措詞才能完整的表達出自己的意思,倘若綵衣真為寒雲 做了這許多,她又怎能將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或許自己該死心了。
「優優姊,你別聽我師父胡謅,這都是她的詭計啦!我若真的對聶大哥動了男女私 情,才不會那麼大方呢!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吧!」綵衣斜睨了她一眼。
「那我就放心了,明天見!」有了綵衣這一番話,優優這才安心的回去,她得從長 計議,該如何喚起寒雲那段失落的記憶。
第十章
「嗨!」躲在樹蔭旁已久的優優,終於捺住性子等待聶寒雲練完劍、收完氣後始出 聲喚住他。
「是你!」他知道不遠處躲著一個人看他練劍,他一直以為是綵衣,沒想到是她… …一絲喜悅之情油然而生。
「對,就是我,很失望嗎?」優優垂下眼瞼,有點失落。
「不……我不是這意思。我總覺得你很熟悉,恕我冒昧問一句,你是我的妻子嗎? 」聶寒雲有股想摟緊她的衝動,可是又怕弄錯了而惹惱了人家。
「你!」優優欣喜若狂的睜大眼,以為聶寒雲已想起了一切。
看見優優這表情,聶寒雲誤以為他弄錯了,於是,他急於表白道:「或許是我弄錯 了,還請姑娘別在意,因為我曾聽綵衣說我已有位妻子了,而且,我真的覺得你很面熟 ……」
優優洩氣的垮下肩膀,原來他不是真的想起了她,而是猜測罷了;天殺的,他乾脆 去認天底下所有的女人是他的妻子,不就萬無一失了嗎?
她心裡著實害怕,哪天他要是遇上第二個女人也這麼問她,而那女人見他一臉帥斃 了的模樣,索性答應了,那她該怎麼辦?
「別說了,我們現在不也是朋友嗎?」
優優暗忖:重新開始就重新開始嘛!我一定要讓你記起我。
此時,聶寒雲從袖中掏出一枚雙彩石,「這東西是你送我的嗎?因為它和上回你給 我的那只香包好像。」
優優點點頭,抱著一絲希望問道:「還記得我什麼時候送你的?」
聶寒雲誠實地搖搖頭,「我不記得了,不知為什麼,有關我從前的一切,我全都忘 了,所以,求你告訴我,你認識我妻子嗎?她叫什麼名字?或許由她我可以記起一些印 象。」
優優好想嚎啕大哭呀!她就是他的妻子,卜優優就是他妻子的名字,然而,她卻不 能告訴他,只為了想證明他的愛。
這讓她不禁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很無聊,直截了當的告訴他不就好了!但她不願意 ,她真的不願意他倆之間的關係就用這三言兩語來證明或解釋。
「我認識她,而且,她就在附近看著你,但她求我不能告訴你,她要的是你能自然 而然的想起她。」
「她就在附近!」
聶寒雲聞言,不停眺望著遠方四周,想從某個角落尋覓到他所熟悉的身影。
可是沒有,他的視線不知怎地,老是回到這個女孩兒身邊打轉,好似她就是他要找 的人。
「還記得上回你告訴我,你叫優優?」在優優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他陡地這麼問。
優優霎時抬起黝黑品亮的眸子,與他四目交會著,在這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下,她 好不容易拉回自己的視線,囁嚅地說:「我是叫優優。」
「優優……優優……」他像失魂般地重複誦念著,彷彿想從裡面找出一些他所遺失 的影子。
可惜的是,他一無所獲,有的只是全身的顫悸與撕裂般的痛苦,這就是老婆婆「斷 憶法」的厲害之處——當一個人想從斷憶法中尋求解脫時,就必須身受此種非人所能承 受的苦楚,也因此,許多人往往就此作罷,寧願一輩子不知道自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