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事他正在著手進行當中,約莫再兩天就可大功告成了。他想,有了竹輪椅代步,她應該會舒服些。
但他卻忽略了諾安的聯想力,「竹輪椅!我的傷得好久才會好是不是?否則為何要大費周章的為我做那玩意見?」
「這……不是的,大哥說你這不是普通的腳傷,傷你的毒針中含有劇毒,毒性很頑強,得跟它耗段時間才能從體內完全去除,少說也得兩、三個月的時間。」
頭一回,藍勳佩服自己那說謊不打草稿的功夫,希望諾安能相信他的話,別再鑽牛角尖了。
他更計劃在這兩三個月內帶著她到青海向穆天行索取解藥,所以,能瞞則暪,他絕不忍心看見她得知後的苦澀。
「要那麼久呀!真討厭。」聽了他的解釋後,諾安似乎已不怎麼在意自己的腿傷了,反倒是不喜歡被人當成殘廢般看待。
「這段日子我都會陪著你。」炯炯黑眸鎖著她,他已漸漸開放心靈,不願再封閉自己的感情。
「你陪我?」
諾安感到受寵若驚,如果腿傷能換取他的溫柔,她寧願讓腳多疼一陣子。朦朧印象中,她似乎還記得剛剛他好像曾說:他「心疼」她受傷了!
難道腳傷是她的轉機?那她是不是該好好膜拜她那條腿了?
「對,看你想去哪裡,我都願意當你的腳。」他情真意切的說,那對多情的眼眸就像一望無垠的大海,快將諾安的少女心吞沒了!
「你……你怎麼突然變了。」雖是欣喜於胸,但這突如其來的轉變還是讓她有絲不對勁的感覺。
「不是我變了,是我從迷霧中清醒了,我不該再排斥你對我的愛,我想如果我當真放棄了你,將會後悔一輩子。」藍勳說出心中的話,早已不想再將心底那份蠢蠢欲動的感情壓抑住,他打算完全的釋放!
愛一個人當真是沒有道理的。
「勳哥……」諾安有絲錯愕,說出這麼一段感動人心話語的人會是他嗎?
「別不相信我,我可是從沒對姑娘家說出這麼噁心的話過。」他擰了擰她已皺成一團的小鼻尖。
「是不是你我大難不死,所以你想通了?」
諾安嘴唇浮起一抹笑,天真如她,嬌容上充滿了誘惑的顏色,讓藍勳忍不住想一親芳澤的衝動。
「沒錯,我是想通了。我不該放著如此清新可人的女孩兒不去採擷,現在後悔應該還來得及吧?」在諾安尚未意會出他話中的含意時,他已俯身含住她微張的唇瓣,將積壓已久的情絲細細貫注於其間。他想告訴她,從他看見她第一眼起便忘不了她,只是他一直誤以為這是對小妹妹的疼惜而已。
直到她這回再次出現,他才發現一切的感覺原來早已變了質。然,固執的他依然不肯去相信,白白惹疼了她毫不隱瞞的心。
而她的腿傷,只是激發他表達的因,絕非是歉意所致的果,他心裡非常明白。
諾安卻完全因他的吻而僵住了身子,她沒想過他會以那麼露骨的方式表示情愛,更因生澀而不知該做何反應。
藍勳似乎不願意放開她,他伸出濕潤的舌輕輕描繪著她的唇型,手指輕觸她纖弱的耳後,接二連三的刺激讓諾安禁不住吟歎了起來,血液裡激狂的跳動因子不停鼓動著她薄弱的血管,她幾乎已迷失了自己的心。
不,應該說早在半年前,她已經整顆心交給了眼前這個謎樣的男人。
「我永遠都等著你。」
諾安矇矓的眼神像絲繩般扯住他的靈魂。
「諾安,你願不願意陪我去青海?」藍勳粗嗄地問。青海這趟遠途他一定要走,但他著實放心不下她一人在這兒。
「青海?」她因方纔的激情而淒然的臉蛋仍散發著紅暈。
「我想你已經從我那兩個哥哥口中,得知我此去青海的目的,身世之謎我一定要追查清楚。」
事實上,去找穆天行才是當務之急,但他不能讓諾安知道。
「你願意帶我一塊兒去?」她的酒渦乍現,露出難以言喻的興奮。
「現在你我是不分的了。」他笑得極富魅力、嗓音醉人。
「啊──」諾安沒想到他會說出如此熱情的話,一張臉已像只熟透的蝦子,低垂螓首不敢看他。
「還記得在山洞裡的那個晚上,你對我告白時都不會臉紅耶!這回是怎麼了?害羞成這副模樣。」藍勳已漸漸從逗弄她的情趣中瞭解她是個可愛的女人。
「可是……我的腳傷,你可以等它好嗎?剛才你不是說得治上很久嗎?」她有些鬱悶的說。
「這……」藍勳頓時煞住了口,他該怎麼告訴她?「沒關係,反正也不是馬上就出發,即便是,我也可以推著你走。」
也只有先這麼安撫她了。以後的事再說吧!藍勳有點兒灰頭土臉。
「好,希望它趕緊痊癒,不用讓你那麼辛苦的推著我!」
她笑得燦僩如花,令藍勳極欲想掬飲她那份自然的朦朧之美,受挫的感覺他盡可能擺在心靈深處,讓她的笑語撼動自己原以為已禁閉的靈魂。
「我會等,不管多久。」他緊緊將她鎖在懷裡,如果上天同意,他多希望拿自己的腳和她交換……只是……
★ ★ ★
已經將近十天了,諾安的腳傷始終沒有進步的跡象,她的左小腿依然仍只感覺到那股麻木。原本無所謂的她也開始有了心驚的感覺,照理說,那麼久了,即使沒痊癒也該有一些進展吧?
為什麼?為什麼還是完全沒有知覺呢?
一股不好的預感突然竄過她的心坎,使她冒了一身冷汗!看著置於床邊的那輛竹輪椅及木枴杖,該不會它們得陪她一輩子吧?
不,她不要!
「勳哥是不是騙我,如果只是普通的腳傷,應該用不著輪椅吧?」當初他說,因為中毒太深,所以要治療久一點兒。是真的嗎?
倘若是真的,那照她這種進度,什麼時候才能走路呢?她不要再做無謂的等待了,非得去找勳哥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