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回過神正要開口之際,卻看見田蜜眼中那兩簇火焰。
「我說這位公子,這位小妹妹是誰呀?該不會是令妹吧!看她一副不懂禮教的態度,是你教得不好吧!但你放心,我是不會和這種小孩子計較的。」田羽凰開始反擊。
小孩子!田蜜生平最討厭人家說她小,其實,她哪點小,再怎麼說也有五尺半,只不過是瘦了點,但總比她胖得像個圓球好多了!
田蜜正想開炮,諸葛擎的手卻從桌下出其不意地按在她的大腿上,示意她不要說話。
她閉上了嘴,因為他那雙如火鉗的手讓她忘了開口,田蜜感到全身燥熱了起來,慌忙中,她急促地灌了一杯冷茶水入口。
諸葛擎這才驚覺他的手還依戀在她的大腿上,並還有緩緩內移的動作,回魂後,他也陡然收回了手。
田羽凰及小倩皺著眉,不解他倆為何有那麼多不自然的表情和奇怪的動作。為了喚回酷哥的注意力,她趕緊插嘴道:「這位公子,不知你尊姓大名?我姓田叫羽凰,你叫我羽凰就行了。」她嫉妒起田蜜來了,為什麼世界上好的都為她所擁有呢?像郡主的頭銜、帥哥的陪伴……她發誓,總有一天,她要將這些全都佔為己有。
羽凰!「噗!」田蜜禁不住笑意,將嘴裡那口茶水噴得她整個臉上。
多噁心呀!第一次見面就死纏著人家,還要人叫她小名。(田蜜卻忘了,她也是這樣呀!)但最令她倒絕的是,她竟然和這只沒有羽毛的鳳凰同姓,唉!真是不幸。
「你這小孩怎麼那麼沒規矩,竟噴得我滿臉口水!」田羽凰忙不迭的擦拭著她那張花臉,果然,沒一分鐘,她那條羅帕已成了一幅七彩水墨畫了。
而她那張臉也只能用八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慘不忍睹、不提也罷」這下子,田蜜再也忍不住了,她狂然大笑,連下巴都險些掉了下來。
諸葛擎這次並未再阻止她,因為他自己也幾乎快笑得人仰馬翻。
田羽凰手足無措地看看他們,又看看小倩,只見小倩緊抿著唇,兩腮卻鼓得大大的,很明顯的,她若再這麼忍下去,很快她就會笑破肚皮。
「你們——哼!」只見她跺了個腳,匆匆忙忙的奔回房內,小倩這才舒了口氣放聲笑出,但還記得用手掩住口,不至於太過份,畢竟田羽凰才是她的衣食父母。
待她們主僕兩人走後,田蜜才止住笑,但隨即又換上一種氣憤的表情。
「又怎麼了?」心知肚明的諸葛擎眼底掠過一絲促狹。
「你還好意思問!」田蜜撇過頭,兩手插腰,活像一隻強悍的母老虎。
「既然你不想說,我也就不勉強了。」他唇角有抹「我等你自動招供」的微笑。
「你不問我?」田蜜挪一挪身子,腮幫子都鼓起來了。
「我已經問過了,既然得不到回答,當然也就算了。」他優閒的又飲了一杯酒。
相處了一個多月,田蜜的一些缺點他已瞭若指掌,其實,也不能說是缺點,應該說是可愛之處,像是心中藏不住話、醋勁一籮筐……都是讓諸葛擎又愛又氣的「缺點」。「你好壞,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連說起話都夾槍帶棍的,瞧你一看見美女,眼珠子都突出來了。現在我變成世界上最可憐、沒有人要的棄嬰了。」田蜜礔哩啪啦的嚷了出來,還夾帶著鼻水及眼淚。
完了,眼淚可說是諸葛擎最大的敵人,只要遇上它,大男人的他就像洩了氣的汽球,只好任憑她擺佈了。
「我眼中的美女就只有你一個,你別哭了,行嗎?」諸葛擎苦笑的說。
「瞧你說得不情不願的,分明說的不是真話,我想,心中的美女應該是剛才那只沒有羽毛的鳳凰吧!」她清靈絕塵的小臉一皺一張的,簡直有趣極了。
「沒有羽毛的鳳凰?」諸葛擎不解的重複一遍。
「就是剛才那個大花臉『田羽凰』嘛!該不會我這麼說她,你又不高興了吧!」
「哦!」諸葛擎摸摸鼻翼,忍著泉湧的笑意。
「你怎麼了,便秘嗎?」田蜜側著頭看著他那奇怪的表情。
「我……」她連憋笑都看不出來,還真服了她。「我向來對『大花臉』不感興趣,倒是對頑皮逗趣的『青衣』有所喜好。」他意有所指的說道。
「青衣?你喜歡藍綠色衣裳的姑娘?可是我穿的卻是珊瑚紅,你為什麼不早說呢?」田蜜會錯意的驚呼出聲,還不停的拉著裙擺,像是恨不得只要這麼拉一垃,它就會變了色。
諸葛擎揉揉眉心,他怎麼會遇上這麼一個寶貝,竟然連「青衣」都不懂,雖然這些在四書五經中不會提及,但也是最起碼的普通常識呀!
「我說蜜兒,我所謂的青衣,並不是什麼藍色的衣裳,而是京劇中屬於旦角的一個角色,她就像紅娘那麼俏皮可人,更像你。」諸葛擎一字一句道出他心中的真摯情意。
「你的意思是我像你所喜歡的青衣,那大花臉呢?」田蜜俏臉艷紅的問道。
「這我就不清楚了,或許武聖關公跟她比較合適吧!」諸葛擎難得的幽默惹得田蜜幾乎快笑破了肚皮!半晌,當一切都歸於平靜後,才發現隱藏在兩人之間莫名的情愫已蠢蠢欲動地想鑽出頭來。
田蜜雙頰緋紅的低下頭,整個心亂烘烘的,「那以後你不可以因為那個大花臉而指責我,剛才你這麼對我,可讓我難過了好一陣子呢!」
「我不是指責你,而是不想讓你在大庭廣眾下做出有失禮教的行為,再怎麼說,你也是郡主的身份,我……」
「你不要再說了,為什麼當個郡主就不能有自己的言論行為?你少老古板了!」田蜜捂著耳朵,激動的嘶喊出聲。
真的,她幾乎已忘了她所捏造的謊言,為什麼他老要提起!死郡主、臭郡主、壞郡主,她什麼人不好往自個兒身上攬,偏偏找個要命的郡主當借口、當替身。她好想告訴他一切事實的真相,告訴他她根本不是什麼郡主,她只是一個蹲在路旁,別人也不會多看一眼的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