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蜜眼眸斂了斂,故作開心道:「我本來就是最可愛、美麗的田蜜,你別多心了。」
「既然如此,那就上路嘍!」他發覺她仍身著睡衣,於是,很識趣地退了下去。
田蜜癡迷的望著他那剛毅結實的背影,驀然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的那股震撼、心悸。他依舊是那麼的卓然不羈,只是眉宇間已少了那令人膽寒的冷漠。
他這種改變是因為她嗎?她很確信是因為她,有了這些,她還想貪求什麼?她應該感到安慰了。
錢來客棧內,同樣的座位上生了同樣的兩個人,他們就是老李和江海。他們兩人已在此等候多時,就等著田蜜的出現,準備開門見山的問個清楚,雖然他們知道這麼做是太冒昧了些,但他們已在這苦守了兩天,卻一點進展也沒有,至少這也算是不是辦法中的辦法了。
他們辛辛苦苦的枯坐在這兒,總算有了回報,田蜜和她那位貼身保鏢果然現身了。
此時,江海終於忍不住向前詢問道:「請問你就是田蜜姑娘嗎?」
田蜜蹙著眉頭看了他良久,才說:「這位大叔,我好像不認識你吧!你又怎會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蜀——哎呦!」若不是老李在他後臀用力捏了一把,江海真的險些說出自己的身份。
「這位大叔,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心地善良的田蜜,連忙扶他至椅子坐下。
「我沒事,只是被瞎了眼的螃蟹給夾了一下。」江海邊說還邊瞪著一旁幸災樂禍的老李。
「螃蟹?」田蜜眉頭皺得更緊了。
然而,在一邊悶不吭聲的諸葛擎只是靜靜的觀看這一切,從外表看不出他到底在盤算些什麼。當然,他早就認出他們兩人就是這些天來和他們形影不離的跟蹤者。
此時,老李眼看事情被江海扯得愈來愈遠了,於是搶著說:「事情是這樣的,我是李群,大伙都叫我老李,而他叫江海,咱們有一事相求,就是——就是——」
唉!這該如何啟齒?怎麼能當著大姑娘的面說要看她的後頸,這不被她身旁的諸葛擎踹得粉身碎骨才怪!
被他磨菇得有些不耐煩的江海,卻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我們只不過想借你的後頸瞧瞧罷了,不知姑娘意下如何?我——」
他話尚未說完,就被諸葛擎犀利如鷹的眸光給止住了。
「擎哥,我看他並無惡意,你別嚇壞他了。」田蜜看著他,為眼前這個陌生人求情。
諸葛擎看著她的目光,霎時由冷峻尖銳,變成溫柔多情,他拍拍她的肩,微微頷首。
田蜜欣然的笑了笑,旋身對已全身發軟的江海說:「這位大叔,你別怕,他只是長得一副『驚天地,泣鬼神』的模樣,實際上,他心腸可好得很呢!是一個名副其實外冷內熱的老好人。」
這小妮子是在做啥?怎麼在他身上亂套成語!又為他解釋了一大堆笑死人的理由,就算當媒婆也沒她那張嘴來得巧。諸葛擎含著笑意想。
「那田蜜姑娘能答應我們這個不合理的要求嗎?」老李見江海已嚇得答不上話,於是緊接著說。
「老伯,你既知是不合理的要求,又為何要問呢?我能知道理由嗎?」田蜜率真爽朗的說,而對於她毫不做作的姿態,老李在下意識裡有著某種程度的激賞。
「恕我無法回答你,我們只想確定你的後髮根處是否有一朵玫瑰狀的胎記。」老李溫文的說。
「你們怎麼知道我後髮根有胎記?」田蜜猛然一驚,這件事就算她老爹也不知道呀!
他們到底是誰?究竟是何許人?他們知道她是個乞兒嗎?
一定知道,一定知道,他們連她身上隱密的胎記都瞭若指掌,又怎會不知她原來的身份。
「這麼說你有嘍!能讓我們看看嗎?」從老李和江海的眼神中,感覺得出他們是興奮無比、歡喜異常。
「不!我沒有,我沒有。」田蜜慌亂地搖著頭,不停地倒退著步子。此時她的腦袋裡只是不斷上演著諸葛擎知道事實真相後譏笑的表情,其他的她一概置之腦後。
「田蜜!」諸葛擎緊緊的摟住她,欲安捂她不安的情緒。
「田蜜姑娘——」
「請你們走吧:她已經說沒有了,你們還想知道什麼?」諸葛擎微慍的說,對田蜜驚惶的神情他再也看不下去了。
老李兩人本想再追根究底,但卻又懼於諸葛擎那不怒而威的神態,只好互看了一眼後走人了。
「能告訴我怎麼回事嗎?」他炯炯有神的眸子閃爍著關切。
「沒什麼,真的沒什麼!你多心了。」她虛與委蛇的說。
「是嗎?我只希望你記得我是你的末婚夫,並不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他語出驚人,且非常坦誠。
田蜜深吸了一口氣,猶豫了半晌後,才困難的說:「好——我說,但在我說之前,求你讓我轉過身去,我怕——待我一說完,你人就不見了!」
諸葛擎連忙制止了她的動作,激動的說:「不管你說出來的事實是什麼,我永遠不會離開你,你知道嗎?當我把那隻玉珮交給你時,就已經表示——你是我的最愛,永遠是我的人。」
田蜜睜大晶瑩剔透的眸子,不敢相信這段纏綿悱惻的話語竟會從他口中說出。
他竟然說出了「愛」字!
「如果我說我根本不是什麼郡主,而是一個人人喊打的乞兒呢?」她激昂的說,一顆心吊在半空中,她的未來就在此時判決了,不知結局是走向地獄還是天堂?
「你說你是乞兒?!」諸葛擎難以置信,雖說她不像郡主,但身上也絲毫沒有乞兒的影子。
「怎麼,你後悔了,是不是?」田蜜縱然早有了心理準備,但她仍然無法承受他的離去。
他攫取她的唇,魯莽且執著,不讓她繼續說出傷害自己的話,久久,才勉強的離開她,「不管你是誰,就算是乞兒又如何?我是那種勢利眼的人嗎?我只知道我愛你、要你,那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