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就很多話,不長舌有負上帝賦予女人的特權。」對他明顯的取笑,她也不以為意,「哥,你知不知道你很造孽!以前就已經很『為禍人間』了,如果再加上今天的紀錄,你曉不曉得你這張禍國殃民的俊美臉蛋到底『摧殘』了多少顆情竇初開的少女心!就連身為妹妹的我都快看不過去了。」
「你吃太飽了是不是!專講些有的沒有的。」他這張瞼又不是今天的事,有必要大小怪嗎?
「嘿!你要是知道全商科女性為你癡迷的程度,就不會這麼說了。就連些心高氣傲的醫學系學姊們,也全為你傾倒,將來呀!要當你女朋友的人,一定要很有勇氣,要不然,光你張愛闖禍的臉,就足以讓她一群醋海翻騰的女人聯手痛扁。往後出門,我也不敢和你走在一起了,最好是保持三條街以上的距離以示清白,要不然,我可能活不到法定年齡,就得和這個美麗的世界說拜拜了。」
「不會有這一天的。」他沉沉地專注道。
余沛湘知道他指的是「女朋友」那一句。
她沒和他多加辯解。他有他的堅持,但,上天也有上天的安排,緣分之事是由不得他說不的,她是真的衷心如此期盼著,期盼這個她見過最美好的男人,也能得到上蒼最美好的對待。
「唉!哥,我想過了喲!以你現在炙手可熱的程度,如果拿你的照片加洗個百來份到學校去熱賣,這算一算……哇,賺翻了!」
這小妮於又在異想天開了。
余滄海哭笑不得,他就不信她會缺一點「零頭」!
「真有生意頭腦啊!沒從商還真是可惜了。」他之所以敢滿不在乎的和她笑談,是篤信她不會這麼做,要不幸讓他料錯了,那麼他會狠狠打她的小屁股,她最好要有哭爹叫娘的心理準備。
當他是什麼?居然動起他的「美色」的腦筋來了,還賤價大拍賣咧!
「誰想當那種面目可惜、小頭銳面的生意人,又不是和自己過不去,我只管讓自己活得美好,將來讓老公,要是嫁不出去,老哥也會養我一輩子,我幹嘛傷什麼腦筋。」
聽聽,這是什麼話,吃定他了是不是?「余大小姐,你有點骨氣好不好?」
「等骨氣能當飯吃的一天再來和我討論這個問題。」
罷了!他認命,不然還能怎麼樣?
從十七歲父母雙亡的一刻起,他們兄妹便相互扶持至今,說不重這個妹妹是騙人的,他怎麼可能不在於她呢!她可是他這個世上唯一的新人了!
他承認,也許他不是個好哥哥,沒能完善且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對這十來歲便失去雙親的妹妹,他其實有著極深的愧疚與心憐,當年,為了生活,他實在沒能全力照顧她,給她足夠的關懷。
有時,夜闌人靜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看到總是蜷坐在客廳等待他、每每不小心睡著了的小小身軀,他的心就好疼、好疼,滿滿的歉疚漲痛得令他喘不過氣來,而在每一次抱她回房不小心醒她時,她的第一句話總是會問他,哥哥累不累!她已經學會煮某某笑了,她煮給他吃好不好……
她才十多歲而已呀!卻不得不學會獨立、學會捨去哭鬧、撒嬌等等這個年紀的孩子應有的權利,陪著他成長,教他怎不心疼!
所以成年後,余沛湘反倒時時愛向他撒嬌,稚氣得像個孩子,也許是彌補童年的不足吧!
現在的她也許大而化之、俏皮活潑,但是這一路走來,他卻很清楚她的體貼及善解人意。在那段最苦的日子中,她不曾有過一句抱怨,因為她知道哥哥也很累,只會更為他的心力交瘁而擔憂,從來就不敢拿她的事讓他煩心。
面對他深沉的愧意,她總是安慰的說這不能怪他,畢竟當時他也才十七歲,所要背負的一切卻是那麼沉、那麼重,遠遠超過他的年齡所能承載的,他又何嘗不委屈!換作是別人,未必能辦到這樣,他已經做得夠好了。
是嗎?他做得很好?這表示,在她心中,他是個稱職的好大哥嗎?
也許吧!至少余沛湘是這麼告訴他的。
對於外界對他的一切傳聞,他並非一無所知,嚴格說來,說他白手起家並不正,父母雙亡時,留下了一間規模不大的公司,只不過負債多過資產,已與倒閉無異,他是費了多大的勁,披荊斬棘才熬過那段困頓艱難的日子,將公司導入正軌,而後十倍、百倍的拓展成今日的局面。
人人拿他當傳奇歌頌,而個中甘苦,也只有他自己方能體會,就連貼心的小妹,也未必能體會他這一路走來的辛酸。
一嘿!老哥,別急著教訓我,我都還沒逼供呢!說,你這一整天是到哪裡鬼混去了!打電話去公司,你也沒回去,那場專題演講只不過兩個小時,就算按下來陪些『老不死的』吃個午餐,聊些刻板乏味又正經八百的鬼話題,也早該回來了,別告訴我,你真的忍耐了那群『槽老頭』一個下午!」
糟老頭?余滄海聽進耳中,不覺啞然失笑,她的口吻和一個人好像……若潮,她也是這麼說的,是吧?
「丫頭,別口沒遮攔,就算不曉得尊師重道,也要懂得敬老尊賢。」
余沛湘院之以鼻,「敬老者,敬佩年紀一把,卻有老而不死本事的老頭。尊閒者,尊重那群閒著沒事做,大放厥詞以自娛娛人的老傢伙們。」
敢情這是現代「敬老尊賢」的新解?余滄海不禁要大歎師道的淪喪,如果現在的學生,人人盡如沛湘,就算是孔老夫子再世,也要「有叫無淚」了。
比起小時候乖巧聽話的沛湘,此時古靈精怪的她簡直是混世小龐王!難怪他要時時叨念她越活越回去了。
「少給我扯開話題,從實招來,你到哪兒逍遙快活去了?」
「小管家婆,你連我的行蹤也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