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雙手交蓋著搭上他的肩,下巴大了上去,依達巴著他不放的架式,怕是不會輕易放過他了。
余滄海搖頭笑歎,說就說,反正也沒什麼不可告人的。「江若潮一一你聽過這個名字沒有?」
「江若潮……」她雙眼亮了起來,「是不是美得很醉人心魂,尤其是一雙眼睛,澄淨中閃著純真性靈,給人一種飄逸絕俗的出塵之美?」
記憶中的若潮,靈慧嬌美,清純無邪,想著她靈燦若星的瀲灩秋瞳,他不由自主的點了一下頭。
原來老哥真的和她在一起,這下可好玩了。
她靈動的美眸鬧過一簇狡黠的光芒,「好哇!還說不近女色,『惦惦呷三碗公半』就是在說你這種人!人長得帥,還真是有點用處哦!頭一回就將咱們的校花給拐去了!」
余滄海不理會她曖昧的言詞,回眸反問。「校花!你說若潮!」其實不該太意外的,若潮的美,任誰都無法忽視。
「哇!已經進展到『若潮』的進度啦!」她一聲若潮,喊得特別膩人,瞎子都聽得出其中的深意。
「胡說什麼!」他蹙起眉。「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不!一個滄海,一個若潮,嘿,真絕!我以前怎麼沒想到呢?」
「小湘!注意你的措詞!」他沉下了臉。
每當個性溫和的大哥擺出這種情,她就知道該適可而止了,否則,一旦大哥動了怒,可不是鬧著玩的。
她心不甘情不願的努努嘴,「隨便說說嘛!你又不是開不起玩笑的人。」
「你什麼玩笑不好開,明知道這是我的忌諱,還一再拿這種事大做文章!」
還不是因為她希望打破他的心結!
唉!笨大哥,固執死了!
「好啦、好啦!是我的錯,我道歉嘛!」她放軟了語調拉拉他的手,見他神色稍稍軟化,她環上他的頸子,在他頰親上了一記。「別生氣了啦!不然小妹我會難過得一個晚上睡不著覺的。」
寵憐的光芒漾上眼底,他白了她一眼。「你會才怪!」他還不瞭解她嗎?樂觀得無藥可救,天大的事,全拋一邊,等她大小姐睡醒,有空再一併煩惱。她會「難過得一個晚上睡不著」?哈!說什麼世紀大蠢話!
「如果親愛的哥哥不理我、不疼我了,我就會。」可是比世界末日還大條。
他也許不甚明瞭自己的重要性,但,她真的、真的很重視這個唯一的親人,所有的事,她都可以不在乎,唯獨這個至親,任何人都比不上他在她心中的地位——這個對她無盡疼惜,關懷至深的偉大兄長!
333
自從那日分別後,若潮便天天數著日子,等待著與余滄海的定之日的到來,生平第一次,她覺得時間過得好慢,一天又一天,看著日曆一張撕過一張,她的心止不住益發濃烈的雀躍之情,直到見到他的一刻,她才發覺,原來自己是那麼、那麼的渴望見到他!
隨著日子的流逝,等待的時光也令她感到越來越難熬,她真恨不得每一天都能見到他,每有暇,他的形影總會不期然的竄上腦海。每每看著講台上口沫橫飛的教授,耳畔低迴的總是他低抑迷人的嗓音。她一直都知道,自初識那天起,他的身影便已印上她的心間,越來越濃烈、越來越深刻糾結……
他是個很有時間觀念的人,每次相約時間,他從未遲到過,除非她刻意早到,否則,通常在她赴約時,他便已早一步等待她,他說:「讓淑女等人是很失禮的。」他總是這麼的體貼。他的溫柔,點滴滲透了她的心。
正如最後一回赴約時,正逢大考前幾天,她顯得有些患得患失,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情形,以往,她很能用平常心面對,成績也皆很斐然。可是這一回,因為太過在意他的感受,深怕考得不夠出色,會令他失望,覺得苦心白費。
余滄海並不清楚她百轉千折的複雜心緒,以為她只是患了考前恐懼症,對自己沒信心,於是在花了一個晚上對她做了考前大複習後,還殷殷安撫她,要她放鬆心情,不要緊張,考得好壞無所謂,得失心別太重。
最後,還將她的書帶回家去,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替她做好重點歸納,整理得一目瞭然後,隔天才讓沛湘送去給她——他不敢自己送去,怕引起騷動,造成她的困擾,而她和沛湘也因為這樣,在久聞對方之名後,第一次會面。
他從來不會去幫她擬什麼考前大猜題,考試是憑實力,有多少本事,拿多少分數,而不是依賴一張考前猜題,這樣的成績太沒意義了。這論點,她完全認同,也更欽慕他理智成熟的指導方式。
漸漸的,她總是沉醉於他溫暖柔和的目光中,情願時光就此為她停駐。真的,那一刻,她情願什麼都不要,只想留住這一剎的美好!
她發現,她竟已這麼深的依賴著他了!非關課業,而是……一種感情上的眷戀!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這個有如鄰家大哥一般溫柔的男人!
四個多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對她一直維持著亦師亦友的關係,而她,若能忽視心中浮動的不明情愫,她會告訴自己,他是個很好、很稱職的大哥哥,她何其有幸,能得到和余沛湘一樣的福氣,擁有他的關愛。
有時,在課業壓力較不繁重時,他們會拋開書本,東南西北的聊了起來,談他和余沛湘的兄妹情深,相互扶持、談她和父親的父女情深,彼此為伴。
嚴格說來,他們的遭遇還挺像的呢!生命中都只有一個親人能與其相依為命,只不過她比他幸運多了,她是呵疼著長大的,而他卻是忍著辛酸,咬牙一步步艱難的熬過來。
瞭解這些後,她對他更加多了一分心折、一分傾慕。他總是耐心的聽她傾訴心事,分享她的悲喜,當個最好的聽眾,在她開心時陪她歡笑,悲傷時用最溫暖的關懷撫慰她,他們像知己、像兄妹、又像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