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埋入她豐潤柔滑的胸前,以無限愛意的磨蹭、愛撫……她在他唇舌的
逗弄下,不自覺的迸出急切的喘息聲,只有在這一刻,兩人交纏的灼熱身
軀真誠地訴說著這十年來深切的濃情蜜意,他們火熱的身子彼此相互回應
著,兩顆激情震漾的靈魂,此刻真正合而為一。
一種帶著撕裂痛楚與莫名顫悸的感覺穿透了她,令她忍不住蹙起眉頭低
吟出聲。
而他,因她的低吟而遲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該停下來。至少應該要溫
柔的對待她,但是,那積壓了十年的澎湃激情,彷彿找著了熟悉的身體,
竟沒法克制的衝擊著他的感官,令他無法正確思考。
彷彿察覺到他的遲疑,她立刻收緊雙臂,夾緊雙腿,用自己的溫暖徹底
擊潰他的退縮。
他接收到她承諾的訊息,低吼一聲,拋棄理智,加快在她體內的節奏與
韻律,帶領著她,朝那喜悅的境地飛去……
※ ※ ※
無言地,他們各自起身穿衣,誰也不敢開口打破沉默。
撫去前額汗濕的發,他懊悔地恨起自己。
該死的!他到底做了什麼?!尤其在望見床上刺目的一抹紅,他更是沖
動的想殺了自己,他居然毀了小寒的清白!
直到開門聲響起,他轉頭望去,驚愕地急叫:「小寒,你要去那裡?!」
「如果你什麼也不打算說,我有留下的必要嗎?」她沒回頭。
「坐下,我們談談。」他上前去關上門,直視著他。
她並不以為在他們發生肌膚之親後就會改變什麼,這件事對他而言,充
其量不過是件錯誤罷了,而悲的是,於她而言卻是刻骨銘心的付出。
「我很抱歉。」他困難地試著開口。
「依照小說、電視的既定公式,接下來應該是討論負責之類的問題,」她
自嘲地一笑,笑得悲苦,「耿大哥,有必要嗎?我們之間的問題不在負不負
責;你可以收起你的內疚了,你沒強暴我,我也不是未成年少女,那麼,
你又何必自責?」
她說得灑脫,他聽得心痛。
「小寒──」
「你無力負責,是吧?」
他黯然無言。
是的,事情談清楚了又能如何呢?他根本無力負責,這是一樁美麗,卻
不可饒恕的錯誤,他傷害了洛寒,也背叛了可岑……岑,你會恨我嗎?
「你──仍要離去?」他艱澀地問。
「有讓我留下的理由嗎?」他若無真心,一切都是惘然。
他能要求她留下嗎?他有資格嗎?不,他沒有,但卻抑不住心痛,「因為
在任何一個男人懷中,都好過在我身邊,對不對?」
「你以為呢?」她再也不介意了,心早就千瘡百孔、支離破碎,她再也不
介意自己是否會因心痛而死去。
該死!她怎能如此涼然?在他們有過親密契合的關係後,她怎能……
「小寒!難道剛才的事對你一點意義都沒有?」
「這該問你!」她含淚回吼,再也不願看他的別過身去。
他在惱什麼?他不知道,但就是感到好心痛。猛力扳回她的身子,他激
動地叫道:「小寒,你明明是愛我的,這難道不夠讓你認清事實嗎?愛情游
戲不好玩,別惹你無法接受的男人,你在玩火!」
「你會在意嗎?你會在意我身邊的人是除了你之外的男人嗎?」她淚意盈
然,在他的默然下代他作了回答,「你不會。耿大哥,你很殘忍,你知道嗎?
強硬的逼我承認愛你的事實,自己卻不肯愛我,你存心要我心碎至死嗎?」
「不,我沒這個意思……」那麼他又是什麼意思呢?他答不上來。
小寒沒說錯,他很殘忍,也很矛盾,在無法愛她的同時,逼她承認她對
他的感情又有何意義?只是徒惹傷痛罷了。
「因為她,對不對?」她手一伸,抓過擺放他與可岑合照的相框,「你心
裡永遠只有她,我算什麼呢?連你和她的回憶都比不上,所以你寧可一輩
子擁抱著與她的回憶!」
「放下它!」他憤怒地吼道,為的是她觸痛了他最沉、最深的傷口,也一
把揭開了他不願面對的問題癥結。
他真的寧可擁抱與可岑共有的回憶,也不願擁抱她嗎?他心裡真是這麼
想的嗎?不,他只是不願正視,怕背叛了可岑的事實灼痛自己的心。
可岑……他最摯愛的女孩,孤獨的存在幽冷淒涼的黃下,唯一擁有的只
是他的愛,他何忍背叛,何忍令她心碎魂散……不,他不捨得,光這麼想,
他的心就好酸、好疼!
但,洛寒誤會了,也徹底崩潰了!
「原來……我就連這麼一張照片也比不上……耿皓耘!你怎能這麼殘忍!
我所付出的感情,竟換來這樣冷酷的對待,我真的開始恨你了!」她悲慟
地大吼,激動的心緒一個失神,沒拿穩的相框垂直跌落地面,玻璃的碎裂
聲在兩人的抽氣聲中響起。
耿皓耘望著地面的碎玻璃,劇烈的痛戳入心扉,難道他和可岑共有的刻
骨銘心,最後只換來這支離破碎的一切?岑,這是否隱喻著過往深摯唯美
的感情,在我的背叛與你的不諒解下,全然的化為雲煙,就像這一地的殘
缺再難復原一樣……
十年的癡傻,在洛寒無心的介入全然幻滅,一切真的是不同了,經由洛
寒的手,他連對可岑的回憶也不夠資格擁有……
絕望的心痛感受,令他胸口燃起熊熊的怒火,燒掉了理智,壓抑了十年
的苦痛在今夜徹底爆發,他全然崩潰!
「岑、洛、寒!你……」他憤恨地一把扯住她的手腕,燃燒著怒焰的雙眸
迸出兩道致命的寒光。
洛寒短暫的慌亂與歉疚,終在火焚般的注目下燒成灰屑,她倔強的不願
認錯、不願道歉,只因她心中的淒絕又有誰能明白?
就這麼一幀照片,勝過她十年的感情……世間還有比這更悲哀的嗎?
她昂首直視他,故作滿不在乎,以掩飾內心深沉的悲哀,「你想打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