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怎麼辦嘛!」
「別吵,讓我想想!」洛兒未癒的病體仍有些虛弱,她坐下來喘著氣稍作 休息,要殺人也是等會兒的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看都讓人看光了,就算踹死他也無濟於事。
既然如此.....她又看了他一眼,這傢伙長得還算人模人樣的,那.....
「沒辦法,事已至此,我委屈一點,嫁給你好了。」就當是便宜他羅!
「什麼?!」任飛宇慘叫一聲。「你是開玩笑的吧?」
這是什麼表情?她的火氣又開始冒上來。
「娶我很委屈嗎?」她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
「那還用說!」任飛宇居然不知死活,連想都沒想的便直接回答。
要看盡千嬌百媚的他,「委身」於一個發育不良、半大不小的女娃兒,還 不夠委屈嗎?
「我情願你直接殺了我。」
「如你所願!」
下一刻,洛兒已咬牙切齒地跳了起來,再一次乒乒乓乓的將所有能砸的東 西都拿來當兇器,預備砸死這個活得不耐煩的混蛋!
「等等,有話好說啦!」任飛宇閃得好狼狽。
「沒什麼好說的!」熊熊怒火燒得她理智全失,什麼禮儀及教養早被丟到 十萬八千里去了,甚至連腳下的鞋都脫下來丟了過去。
「哇!」任飛宇準確的接住飛來的鞋,簡直欲哭無淚。
她這模樣......誰敢娶她啊?
「我的意思是,怕.... 怕委屈了你啦!」沒辦法,他實在過於貪生怕死, 只好昧著良心說謊。
正準備脫另一隻鞋的洛兒聞言,怒氣算是稍稍消減了一點。「然後呢?」
「你真的確定嗎?我很爛的。」為求活命,他不惜自貶,什麼威武不能 屈,早丟到腳底下去踩了。
「這我知道。」洛兒淡淡地回道。
「什麼?」他自己說是一回事,但她也不能附和得這麼乾脆啊!
基於面子問題,他快步逼近她。「我哪裡爛了?」
「你哪裡不爛了?」她很不屑地反問。
「呃?」對呀!他哪裡不爛?任飛宇一時被問住了。
雖然大師兄曲慕文也說他爛,但他真有爛到這麼不可取?
「懂得檢討就好。」見他不說話,洛兒以為他開始在反省了。
「那......你真的要嫁我?」他不死心地又問了一次。
「是啊!待會兒記得去買串鞭炮來慶祝。」
現在,他只想去買一副棺材,把自己給埋了。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他連 哭都哭不出來了。
罷了,就當作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吧!總比現在就讓這頭小母老虎給剝皮拆 骨的好。他相信,他要是再敢有意見,絕對會死得很難看。
「口說無憑。」她突然又冒出一句。
任飛宇歎了一口氣,很認命的解下腰間的珮飾遞了過去。「洛兒姑娘請笑 納,這是當初拜師時,師父送給我們這些弟子的,說將來把當成信物交給自己 選擇的另一半。」
這玉珮是以天山寒玉所製成的,澄澈光滑、通體透明,且上頭還刻了一個 「宇」字。師父顧流風在偶然的機緣下得此至寶,便將其製成四樣佩飾送給他 們,他一直把它佩在腰間,不曾稍離。
「我把它交給你,就代表你是我任飛宇的妻子,這樣你放心了吧!要不要 我發誓?」
定情之物耶!
一股很難解釋的感覺流過洛兒的胸臆,暖暖地包圍住她整個心房。
「也好,聊勝於無。」她隨口附和。
任飛宇聽了差點睜著眼昏過去。她還真的要他發誓?
歎了口氣,他如她所願的單膝跪地,「皇天在上,我任飛宇今生必娶洛兒 為妻,如有違----」
「還有不准拈花惹草!」她又加了一句。
他無奈的點頭,「好吧!而且絕不拈花惹草。如有違今日誓言,天地不 容、人神共憤。」
對啦!他是不會主動去拈花惹草,但若花草自己找上他,那就不是他的錯 了喔!他默默在心底加了一句。
「這還差不多。」她滿意的點頭。「過來抱我,我沒力氣了。」
經過方纔的「名譽捍衛戰」,現在她整個人都虛了。
他命運怎麼會這麼悲慘啊?任飛宇哀歎了一聲,彎腰將她抱回床上。
「等你病一好,陪我去找一個人。」
「誰?你的紅顏知己呀!」她要笑不笑的。
「對啊,你好聰明喔!」
洛兒深吸了口氣,「任大公子,你才剛發完誓耶!」
「那個啊!呵呵,這一回不算啦!」他笑的很心虛。
「為什麼不算?」
「就是我的大師兄曲慕文呀!他要我幫他查一些事,加上雪蓮的母親又剛 好生病,我才會請他過去幫忙醫治,順道約在那兒碰面﹔最重要的是,我只當 雪蓮是妹妹,怎麼可能會和她有什麼呢!」說什麼也要撇清關係,他實在怕死 洛兒的潑辣勁兒了。
「這還差不多!」洛兒神色稍霽。
她知道任飛宇沒有騙她,這段日子他們也不是無所事事的四處亂晃,她看 得出來,他似乎在調查什麼事。
可是話雖如此,她心頭仍不是滋味,「你的『妹妹』還真多。」
任飛宇在心裡偷笑。「我不否認。」
「你----」她氣呼呼地瞪著他,這麼誠實幹嘛?哄哄她也好嘛!
「好了,別計較這些有的沒的,很沒意義,你不覺得嗎?」
沒意義?要不要她也當著他的面招蜂引蝶?看看這有沒有意義!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又不愛她,搞不好他根本不在意,反而樂得甩掉一個 大麻煩。
她愈想愈挫敗,「你保證你和她沒有任何感情方面的糾葛?」
「這.....」任飛宇無法睜眼說瞎話,於是婉轉地道:「我承認,她的確是 對我有點不尋常的情愫,但我一直沒點破,她該明白我的意思,這陣子,我也 極少再去看她了。我想,她這份夢幻的迷戀,很快就會沉澱下來的。
「雪蓮是個很苦命的女孩,幾年前她家鄉鬧水災,她和相依為命的母親逃了出來,卻不幸淪落到妓院,可她寧願被打得只剩一口氣,也不願依順鴨母的安排,讓不識的男子糟蹋她的身子。」 又是妓院!死任飛宇,他是把妓院當他家的廚房了是不是?洛兒暗罵道。 「我欣賞她的志節,助她脫離水深火熱的日子,而她也許是誤將感激之情,進而衍生出情感,但它終究會過去的。何況,當初我既然伸出援手救了她一把,總不能就這樣突然拋下她不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