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星的神色複雜難懂,沉默了一會,他低低地問:「關於裴慕凡,你瞭解多少?」
「怎麼這麼問?」纖雲狐疑地望著地。
「沒什麼,只是想先有個心理準備,你總得讓我瞭解我的競爭對手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不是嗎?」他輕點了一下纖雲小巧的鼻尖,避重就輕地回答。
纖雲不疑有他,將所知道的些微印象坦白道出:「其實我也不是很瞭解,只們偷聽爹爹他『亦狂亦俠亦溫文』,我爹很難得誇人的,能得他如此讚譽,我想裴慕凡應該是個允文允武的青年才俊吧!」
段飛星忍著心中酸澀的刺痛感,故作輕鬆的笑諺道:「瞧瞧你命有多好,有一個男人深憎執著的愛你還不夠,居然還有這麼個出類拔蘋的男人等著娶你,你說你幸不幸福?」
纖雲修地悄臉紅透。「你取笑我!」每當臉紅時,她就想躲進段飛星懷中,如現在。
她這份純真羞怯的小女兒嬌態,每每總讓他沉醉失神。他在心底無聲的悲然一歎,輕輕將她納入他充滿柔情的保護羽翼中,苦澀的嗓音輕輕響起:「我多麼希望一輩子就這麼抱著你,更希望將你揉人我的靈魂中、融入我的血液裡,再也沒有分離,沒有永無止盡的難捱相思。」
思想單純的纖雲,全然不識他內心的淒苦,只道他是對自己沒信心,對他們的愛沒把握。她撒嬌地拉拉段飛星的手,仰首望著地,「吃醋啦?」
段飛星不語,無意向她解釋。
纖雲可急了,「別這樣嘛!你明知道我喜歡的是你,要真有一丁點想嫁他的念頭,我當初就不會一聲不響的離家了。你該學著信任我的,今生除了你,再好的男人我都不要。」
面對如此純情的她,段飛星一時悲喜難分,真不知他們的相愛究竟是幸抑或不幸。
這如火焰般來勢洶洶的激情烈愛,究竟能維持多久?
一生──好漫長的日子,他沒把握擁有她一生的愛。
「纖雲!」他更加擁緊了她。「別說出你沒把握的承諾,一生只鍾情於一人,是需要多少的勇氣來堅持……我承擔不起,也不值得你這麼做。」
纖雲終於瞭解了,他還是不相信她,不敢期望她的愛能伴他一生,恆古不渝。「段大哥──」
他的唇緩緩落下,銜去了她未出口的深情保證,「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纖雲,有些事只能用心慢慢去體會,你的心,我懂;我愛你,你也明白,這就夠了,不要再費心去想一些你我都無法掌握的未來,如果真心可以永遠,讓時間證明,我只知道,此刻你是愛我的,我還有什麼好求的?」並不是世間的每一段情,都適合用天長地久來做詮釋,她會懂嗎?
「嗯。」她柔順的點頭,心中卻也下定決心──誠如他所說,她會用時間向他證明,她的真心可以永遠!
他們都沒再開口,讓心靈相通的彼此,靜靜品酩著無聲勝有聲的旖旎情懷。
良久,段飛星率先打破這份靜溫中的纏綿。「待會我會去知會季倫一聲,明天我們就動身回洛陽,可好?」對她的憐愛,往往在每一次的體貼舉動中顯露無遺,不需言傳。
他明瞭纖雲思念家人的愁緒,不會她心中有一絲絲的不快樂,立刻決定起程送她回轉家門,縱使這個決定將使他的心沉入無底的深淵……
心亂如麻,萬般不捨,但又能如何?這是他的決定,誰也不能怨。
不解他心中愁苦的纖雲,隨即展露愉悅欣喜的甜甜笑容。「謝謝你,段大哥。」
「傻女孩!」他寵溺的凝望著她陽光下的笑靨,撫上她漾著幸福笑意的細緻容顏,若有所思的叮囑道:「答應我,永遠別讓這無憂的笑容自你臉上消失,好嗎?」
她雙手覆上停在她頗邊的溫熱大手。「我答應你。」只要身邊有你!這句話悄悄補充在心底。
???
「韓大哥,多謝你這幾日來的招待,我會想念你的。」直到韓季倫送他們到了城門口,纖雲才離情依依的向他道別。」
「你的感謝我心領了,至於想念我,那就不必了,免得又有人打翻醋罈子、妒火中燒的想殺了我洩恨,那我可吃不消。」韓季倫無視段飛星的白眼,調侃道。
纖雲雙頰浮起兩朵淡淡的紅霞,美得醉人心魂。
段飛星沒好氣地捶了一下他的肩頭,「去你的,少指桑罵槐,我肚量沒那麼小。」
韓季倫目光閃了閃,得寸進尺的說:「既然如此,你該也不會介意把你的女人借我一下,讓我好好和她話別個夠吧?」
段飛星尚未來得及回答,韓季論已經先下手為強,將纖雲拉到一旁「話別」。
「韓大哥,你在搞什……」
「聽我說,纖雲。」韓李倫斂起笑容,沉重而嚴肅地說。
「怎麼了?」纖雲一臉疑雲,一雙大眼睛困惑地眨呀眨的。
「飛星的為人我再清楚不過了,如果,我是說如果──萬一真有那麼一天,他對你們的感情失去信心而選擇逃避,那麼,纖雲,不要就這麼輕易的放棄他,如果你真如自己所言的愛他,就堅持到底。」他語重心長地說。
「你是指……」
韓季倫沒有正面回答,反而高深莫測地笑了笑。「你往洛陽城,不曉得你知不知道,出了洛陽城門約五、六里路,有一座頗負盛譽、遠近馳名的臥龍堡?」
「頗有耳聞,這和我有……」』她倏地止了口,「你該不會要告訴我──」
「我猜飛星一定沒告訴你,堡主段環宇是他的父親,如果你想找他,十之八九可以在臥龍堡見到他的人,你懂了嗎?」
明白了他的用意後,纖雲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明白。」
「孺子可教也。」韓季倫正想讚許地拍她的肩時,一隻手臂擋下了他的舉動,隨即將纖雲拉進臂彎。
「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段飛星佔有性的樓住纖雲,「你『話別』得太久了吧,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話我不能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