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纖雲巧弄飛星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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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段飛星眉宇一攏,毫不思慮的攔腰抱起她,在纖雲失措的驚呼聲中,一步步走向最近的客棧。

  ???

  為了怕他鬆手會跌得很難看,纖雲一路緊接著段飛星不放,路人投射而來的打量目光,早教她羞得將臉埋進他懷中,再也提不起勇氣見人了。

  進了客棧,掌櫃見到他們,就一臉什麼都瞭解的模樣,笑咧了嘴說:「一間上房,是嗎?」

  一間?這還得了?纖雲正欲開口更正,有個平淡的聲音比她早了一步:「兩間。」

  「好的。」掌櫃嚥下滿腹的疑問,領著他們來到樓上的房間。

  一直到將她放在床上,纖雲才敢抬頭看他。他自懷中取出一瓶不知名的物品,然後緩緩走向她,這時,纖雲才想到要擔心害怕。「你……想做什麼?」

  「這個時候,就算知道我不是好人也於事無補了。」他冰冷的口吻有絲嘲諷,蹲下身子脫去她的鞋襪。

  「你……」她驚慌失措,驚叫:「救──」

  「閉嘴!」他沒好氣地命令,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她的腳。

  難道她的腳比她的人還吸引人?

  雖然她沒有行雲的過人智慧,但卻足夠讓她明白他沒有惡意,因為一個男人想輕薄女孩,全身能脫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怎麼輪也輪不到先脫鞋。

  纖雲愕然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他將瓶中的液體倒出少許抹在她的腳上,輕輕推拿,駕輕就熟的動作中,有絲難以察覺的柔情。

  「你──怎麼知道我扭傷了腳?」如果不是她現在芳心大亂,她就會知道自己問的問題有多蠢。

  「我不是白癡。」算是回答了她的話。

  手中的工作告一段落,他抬首看她。「這次是你幸運,沒傷著筋骨。若你執意單獨一人去江西,我懷疑到江西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魂。」

  纖雲垂下眼瞼,兩手不安地交纏著。「我知道你會笑我不自量力,就今天的事看來,你的確也有足夠的理由這麼說,但我沒有別的選擇,我是非去不可。」

  段飛星困惑地望著她,是什麼原因,讓她不顧自身的安危,執意冒險前往江西?「你去江西做什麼?遊玩,不,不可能,那麼是投親?」

  雲搖搖頭。「不是。」

  既非遊玩亦非尋人,那麼便是尋物羅,「你是想尋找什麼東西嗎?」

  「嗯,為救人。」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告訴他這麼多,也許因為心底對他那份執拗的信任吧?

  段飛星不再多說。「早點歇息吧!如果你還打算去江西的話。」

  在他轉身離去前,纖雲出其不意的喚住他:「公子──」

  他停下腳步,卻沒回頭。「還有事?」

  「想問你……」她遲疑了一下,「為何去而復返?」

  段飛星愣了愣。為什麼?是啊,為什麼?為什麼要回頭救她?他不是一向來去自如,無牽無掛的嗎?為何面對她就無法一走了之?

  「見死不救非君子。」雖然他從不曾自為君子。

  「謝謝你。」她怯怯地問:「公子大名可否相告?」

  「你為什麼想知道?」

  她嫣頰紅若晚霞,見腆道:「因為──我想永遠記住你。」

  段飛星渾身一僵,沒有回答。

  纖雲也意識到自己的大膽言詞,段飛星的沉默,更是讓她倍感羞愧,不禁難堪地紅了眼眶,然而。卻亦此時聽到他生硬的語調:」段飛星」

  段──飛星?纖雲一陣失神,怔忡地望看他的背影。

  身後突如其來的沉默,便段飛星困惑的回過身,但見她迷惘地輕吟:「纖雲弄巧,飛星傳根,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人間無數……」

  他大驚失色,震驚地望著她。「你──說什麼?」

  纖雲無辜地眨著大眼睛。「詩人秦觀的一闕詞──鵲橋仙。」

  「我知道!」他低吼,「怎會突然──想起這闕詞?」

  「飛星傳很──你,有恨嗎?」纖雲小聲問。

  他如遭電極的別過頭,不敢接觸那兩泓清澈如水的溫柔眸光。

  「我姓殷,閨名纖雲,纖雲弄巧的纖雲。」好巧呵,為何他倆的名字會同時嵌在這闕詞上呢,那句」金風玉露一相,便勝□人間無數」亂了她的芳心。他倆的相逢,是否也勝過人間無數呢?

  「你──」他臉色倏地泛白,神情陰沉得嚇人。「你別告訴我,你出生在秋季!」

  「是啊!我是在秋天出生的。」

  段飛星閉了閉眼,神色灰敗地嘶聲說:「而且正巧在七夕--傳說牛郎、織女相會之夜?」噢,老天保佑,千萬不要──

  「你好聰明喔!就因為這樣,所以我爹娘才由這首描述七夕夜的詞為我命名。」

  天!段飛星跌坐在椅子上。

  「你怎麼了?」纖雲望著地蒼白的神色,難以掩飾的關懷傾巢而出,不假思索的伸出溫暖的小手撫上他的臉頰──

  「別靠近我!」段飛星暴怒的揮開她的手,整個人彈跳起來。

  纖雲的手僵在半空中,難堪地咬著唇,眼底浮起盈盈淚意。「我……我只是……關心你……」

  「不需要!如果你不想我做出傷害你的事,最好離我遠一點,我不是你可以關心或好奇的人,聽到沒有!」段飛星失控的大吼,火速奪門而出。

  纖雲呆立在原地,為他的殘忍而心碎,更為他眼底的排斥而心傷,莫非他當真如此厭惡她?

  為此,她落寞傷神,一夜無限……

  ???

  筆直躺在床上,段飛星始終難以成眠。對於今天失控的行為,他早就感到後悔了,她是那麼的嬌弱,他粗魯的言行恐怕已嚇壞她吧!

  他無法解釋為何在得知她是七夕所生的女子時,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他的抗拒和排斥傷了她的心,他明白,但他為的是什麼?保護她呀!雖然她永遠也不會明白。

  曾幾何時,他也這麼在乎過一個人,那股想保護她的意念,強烈到令他心驚。

  「如果哪天你遇上七夕所生的女子時,或許可以一試……」父親的話不期然在耳畔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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