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預卜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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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她屏住呼吸,瞠目結舌地看著他自鏡台緩緩起身,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然後神情曖昧地一步步朝自己走來。「呵呵--」他又是一串輕柔低笑逸出,卻讓人毛骨悚然。

  「你、你別過來……啊!」

  被他有力的雙臂重重一抱,當場無法順利呼吸,她困難地掙扎著,在他的胸前發出即將窒息的悶響。他毫無所覺,雙臂越收越緊,彷彿想將她整個人直接嵌入胸膛一樣,下顎頂著她的頭,鄭重卻不失輕柔的低語:「我決定了!我要喜歡你,就從現在開始!」

  開什麼玩笑?可惜她發不出聲音,還在為覓得空隙呼吸而掙扎。

  好不容易得以順暢呼吸,她的下頜卻被他以雙手捧起,開啟的唇剛好提供他一個偷吻的機會。他的舌直搗她口中的柔軟,渾然忘我地奪取她的呼吸,而她的眼始終錯愕地瞪著他,瞪著他如癡如醉的表情。她想開口,卻苦無機會開口,想推開他,卻發現手是如此無力。他的吻有點冰涼,像雪花打在臉上的感覺,奇異卻絕對舒紛紛降落在自己的臉、額頭、眼睛、鼻子,拒絕遺漏她臉上的任何一分美麗,輕點、吮吻,有時是令人透不過氣來的纏綿。大概是他身上的霜雪氣息逐漸把自己凍僵了吧!到後來,她居然只是呆立著,任由他的吻自己的上放肆。他的唇正攻取自己耳後的敏感,或咬或舔或吮,她感到一陣又一陣的酥麻,這種酥麻甚至貫穿腳底,使她膝蓋虛軟,無法站立。被冷落許久的唇,甚至不由自主地尋找他的,她需要他微涼的唇舌,因為她的身體無端地燥熱起來。

  「哎喲!這裡怎麼會有東西呢?」

  撞得眼冒金星的白猴,手裡捧著兩條香蕉,嘴裡咬著的被這麼一撞,跌落在月華神腳下,背後背著的兩條則在它的屁股下成了一團香蕉泥。

  這……它沒看錯吧?怎麼應該躺在鏡台上的兩人突然站在這裡呢?看他們仍親密地互相摟抱,唇都有些紅腫,臉色也是一陣窘迫的尷尬。

  該不會是……

  呵呵,它知道了,它回來的不是時候,破壞了一對男女正在發酵的情感,這種時候當然得識趣地立刻轉過頭去,假裝很忙地處理手中的香蕉。

  剛要出聲的李鏡,被月華神以手指壓住了雙唇,他額頭抵著她的,灰眸如秋水般澄清。

  「抱緊我!」他低聲道。「什麼?喂--」雙腳離地之前,她驚險地抱緊了他的腰。

  「呵呵呵,睜開眼睛,好好地看看我月華山的雪景。」開朗的笑聲迴盪在山谷中,他像個頑皮的孩童,摟著她在山谷間來去。壯闊的雪景很快地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在一次又一次的驚奇中,她終於得以一揮連日來的陰霾,首次綻開了笑容。

  那抹難得的笑,當然沒有被他忽視,趁她放開心懷、悄悄地附上她耳邊,將輕柔的低語送入她耳裡。「跟著我,跟著我一起在月華山修煉好嗎?」

  她側臉,陷入一雙深情的灰眸中。

  「我……」

  「不許拒絕!」他溫柔卻不失霸道地制止她的話。「我不接受你的拒絕,我知道你一時無法揮雲蔚雲的陰影,但是無所謂、無所謂啊!我喜歡你,我要你跟我在一起,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心情就會每天都這麼好,呵呵呵---」

  是啊!喜歡她!真的喜歡她!那種一覺醒來就發現有個人靜靜地躺在身邊,信賴地依偎著自己的感覺是玄妙而美好的,那使得過去幾千年來的生活成了單調、無變化,直到她的出現,一切。

  「什麼?你要下山?」鏡台上的月華神猶似被人重擊般,灰眸說不出有多麼驚愕的怒瞪著面前鎮定地說出這句話的人。為什麼?為什麼是在陪伴他三天之後她提出這個要求?那麼那些火熱纏綿的吻到底算什麼?

  「你知道,我根本無法忘了蔚雲。」直截了當地說出口,總比繼續欺騙自己繼續待在這裡要好。他的表情在瞬間千變萬化,錯愕、難以置信,最後轉變成拒絕接受的冷凝。

  「我知道你一時無法忘了他,無所謂,我可以等!」

  「你可以等,並不代表我就會有回心轉意的一天。」

  正爬梳著前額長髮的手指陡然僵住,灰眸閃過一抹痛楚。

  可惡!她怎能說出這種話,難道她一點也不怕傷了他嗎?

  「我還是無所謂。」他試圖用最冷靜的聲音逋:「只要你能留在我身邊,這些都無所謂。」他的冷靜超然真的很令人費解,而她並不認為這完全是因為他喜歡她的緣故。

  這三天來,她想了很多,她終究無法勉強自己待在一個她不喜歡的人身邊,她好相信蔚雲,她還是想去找他,至於那些吻,她只能說是能說是因雪景的美好而一時產生的衝動罷了。

  「我無法喜歡你,這點你比我更清楚……」

  再也受不了她妻不修飾的言語,那像一把利刃,無情地戳刺他的心,難忍的痛楚使他低吼起來:「無所謂!你永遠都不喜歡我也無所謂,只要……只要我喜歡你就好了!」

  話一出,首先驚愕的卻是自己,多麼耳熟能詳的一句話啊!這不是三百年前她對自己的一番告白嗎?怎麼今日苦苦抓著毫無希望的愛情執著不放的變成他自己了……呵呵,在心裡苦澀地笑著,愛情,果然也毫無例外地改變了他的心性……

  面對他一廂情願的執著,她只是緩緩地搖了搖頭,語氣是相當堅定。「對不起,即使是這樣,我還是無法繼續待在這裡,現在,我就要下山去了。」

  那一刻,他算是體驗到了李鏡三百年前的悲愴,他忍不住捧著額頭,哈哈大笑起來。

  那是一種被傷害到極點反而想縱聲大笑的心情,只可惜李鏡並不瞭解,她只是極端厭惡地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去啊!」笑容忽止,他表情又瞬轉陰沉。「我現在馬上就送你去!如果你有辦法讓斷橋重新接上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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