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預卜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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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兄弟是吧?哼,果然你們是沆瀣一氣,串通來騙我們。」紅色的袍袖一揮,她厭惡地往外走去。「我現在就上日華山去,把受了蠱惑的雲哥哥給找回來,這次再大的風雪也阻止不了我!」月華神凝視著李鏡背影的目光有著一貫的冷傲,他想要告訴李鏡,橋已經斷了,暫時過不了日華山;但一口氣剛提上來,就覺得胸口一窒,頓時嘔出一大口鮮血,隨即暈了過去。「師父--」

  白猴的慘叫聲留住了李鏡的腳步,回頭一看,月華神臉色蒼白如紙,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地上。她還在懷疑,「你又在玩什麼把戲?」白猴哭得淒慘,「你趕快把鏡子拿出來救我師父,再晚一步他就有生命危險了啦!」尖銳刺耳的哭喊使得她不得不摀住雙耳。

  「閉嘴別哭了!」她大嚷:「把話說清楚!」

  「啊?」這麼一嚷,成功地止住它的哭聲,它吸了吸鼻子,「就是、就是你身上的卜鏡,你不知道它很有用的,雖然它基本的功用是占卜預言,可是自從有一次西王母……」

  她閉了閉眼,俯身拉著它的小耳朵。「請、重、點!」

  被這麼近距離一吼,它渾身的白毛瞬間豎起,小手小腳嚇得縮成一團。

  「就是、就是這面卜鏡除了占卜預言之外,還可以幫我師父療傷啦!」

  很好,它總算講到重點。「那現在我該怎麼做?」

  「你先把我師父扶起來,我用我的法力送你們上月華山絕頂。」

  費了一番力氣總算把月華神扶起,只是他靠在自己肩上,冰冷的唇又剛好貼著她的臉,頰,那使她有一種被親吻的感覺。

  一切都準備就緒,白猴也閉眼開始念起咒語,但等了半天,他們仍舊在這間破敗的山神廟,她不得不又開始懷疑起來;用腳踢踢唸咒語念得煞有其事的白猴,似充滿懷疑的眼神斜睨著它。「你確定你真的有法力?」「會,我真的會,你再等等,就快好了;還有,你不能再踢我了,這樣我的咒語會忘得更多……喔,對了,忘了告訴你,你得閉上眼睛。」

  什麼?天啊!她開始有一種不妙的想法,會不會等一下睜開眼居然不是在月華山的絕頂?照她看來,這不是不可能的。「你快點,我快撐不住了。」原來這就是男人的重量,男人的氣息……一旦閉上眼,她竟能清楚地聽見他的心跳,那是不同於自己,是明顯的跳動;他的呼吸與自己共鳴,兩人的體溫交融,除了夫妻,還有誰能這麼親密地接觸?想到此,她不禁面紅耳赤,正想睜開眼再度催促白猴快點時,眼前的景像在瞬間迷惑了她的眼。

  那是人間仙境,言語無法形容的白色天地,站在這裡,很容易使人產生一種世界皆為我所有的錯覺,李鏡總算有點明白為什麼那雙灰眸看起來總是目空一切了。傾盡所有法力的白猴奄奄一息地要她拿出卜鏡,說也奇怪,才剛按照它的指示將鏡面朝向月光,卜鏡就自己脫手而出,成了負載他們的一座鏡面平台。

  「這……」她驚惶的看向白猴卻看見它正襟危坐,逕自閉目調氣去了。

  這下好了,四周靜得彷彿全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也就是在種時候,她才有機會仔細端詳他的臉。孤傲的白眉,自負的鼻染,深具個性的薄唇,還有這一頭引人側目的白髮,不可諱言,他真的很吸引人。而如果卜鏡的預測為真,是否這絕頂將是她最終的歸處呢?

  不不不!不能是這樣,一旦開始相信,自己就會應了卜鏡的預測,唯有意念堅定才有跟蔚雲在一起的可能。好溫暖的感覺啊!奇怪這絕頂該是酷寒無比的,怎麼一點兒也不覺得冷,反而有股熱流自底下源源不絕傳來呢?定是這面鏡子,看來,它的確人有令人難以置信的功用,但絕不包含占卜預測,不能包含占卜預測啊……她逐漸合上沉重的眼皮,再度做著奇怪的夢。

  這次是完整的。

  夢裡,有一道尊貴氣派的大門開啟,富麗堂皇的樓閣矗立在五色雲彩中,秀麗的仙女盛裝穿梭,她李鏡立刻認出了那是西王母的宴會。宴會中一黑一白對坐,十分引人注目,那是日華神與月華神,坐在月華神身邊,已有三分酒意,正高談闊論的是八仙之一的李鐵拐。

  啊!她看見了自己,盈盈帶笑地凝睇眼前俊邪卻顯然在言語上過分誇大的男子,那正是月華神;他在費盡心思卻仍然無法帶走自己手中的卜鏡之後,斷然離去,卻也不小心帶走了她的心。悵然之餘,她讓卜鏡為自己預測,結果是憂喜參半,在與月華神長相廝守之前,她必須先受九世輪迴之苦,為了逃避這個懲罰,她毅然決然奔向月華山……

  他為什麼表現得如此無情?難道他看不出自己已被他的言語刺得渾身是傷?怎能如此對她?怎能……在一陣幾乎喘不過氣來的窒息之後,她猛然驚醒,撫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是夢。可怎麼如此真實?

  咦?這不同於自己呼吸的氣息又是從何而來,一抬眼,正好對上一雙帶笑凝視她的灰眸。她如坐針氈,幾乎是直接跳離了那座鏡台。

  這次她不敢指著他的鼻子大聲斥責了,因為是自己心甘情願來到這裡,也是自己不小心睡在他身邊。天啊!她暗暗叫苦,她依稀還記得自己好像主動伸出手摟著他睡呢。

  這下可好,他們除了沒有夫妻之實外,所有夫妻應該做的他們都一起做了,這實在是……唉!

  他依然躺在鏡台上,一手支著額頭,一手置於曲起的膝蓋上,神態是一派優閒。

  「你幹嘛啊?過來,躺在我身邊。」

  這傢伙說的什麼話呀?還有,他的語氣是怎麼搞的?低柔得直震人心,而那脈脈含情的眼神又是怎麼一回事?「過來呀!」他又喚了一次,這次更為輕柔。她咬著牙,思索他反常的行為。對了!所有的問題都指向個共同的答案,那就是他的腦子燒壞了!又來了!她頭皮開始發麻,那種沉浸在回憶中的詭笑,分明就是一個人腦袋有問題的模樣。完了,怎麼辦?四下找尋白猴,它呢?在這種重要的時候居然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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