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嫣兒所說,女人對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都會有拋不開的依戀情懷,也許如今的她還學不會愛他,但他能教她,不管花多久的時間,他定會很有耐心地教會她!
這一生,他無法再放開她。
「嫣兒,妳說,如果我依著她對我這份特別的依戀之心留下她,那麼,我與她是否猶有轉機?」他思量著問。
「也許吧!」掩去眸中的哀戚,她回道。
他一掃霾,露出欣喜的微笑,一時情難自禁,感激地擁抱了她一下。「妳真是朵可人的解語花。謝謝妳,嫣兒!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然後,他放開她,奔回屋內,未曾留意在他轉身之後,淚霧漫上眼眶的語嫣。
唐逸農幽深地望住她,良久,低歎了聲。「妳這是何苦?」
明明無法斷情,又為何要故作瀟灑,成全了他,卻苦了自己?
他一點也不希望她太善解人意,因為這樣的她,總是虧待自己,讓自己受傷,也讓他心痛!
「又讓你逮到機會了,盡量嘲笑吧!」她別開臉,黑暗中,兩顆清淚悄悄流下。
一貫的嘲謔並沒有出現,他雙手輕輕搭上她挺得僵直的肩。「別武裝自己,想哭就哭出聲來吧!」
她再也壓抑不住,緊咬著不放的唇鬆了開來,逸出低低泣語。「你——肩膀借一下。」
靠在他懷中,顆顆斷腸淚跌落下來。
心,好痛、好痛,碎成片片。
「真的,我只想讓他快樂,其它的,我不在乎……」
他默默無語,張臂輕擁她,黯然神傷。
她的感覺,他懂,他與她,有著同樣的痛。在心愛的人面前,強作無謂,背過身後,傷口獨自舔舐。
閉上幽戚的眼,懷中女孩一顆又一顆清淚,將他泛起疼意的心淹沒。
※※※
回到房內,映蝶才正要將衣服穿上,可見之前她也用了好長一段時間發呆。
看來,有困擾的並不只是他,對吧?
「想去哪?」他一步步走近她。
雖然尚未有所行動,他就是看出她有離去之意。
「我不再欠你什麼了。」是走是留,他無權過問。
「是嗎?」縮短距離,兩人近在咫尺,獨特的男性氣息再一次纏上她未自迷霧中逃脫的心。「我一再地告訴妳,妳並不欠我什麼,但妳依然用了妳的方式來詮釋——一種最傷人的方式!如果妳真想在我們之間論斷什麼,好,由我來告訴妳!
「是的,妳是欠我,這筆債,沒到妳用盡這一生都還不完!兩回的救命之恩,並不算什麼,差點命喪妳手,我也不在意,但是蝶兒,這一切的一切,背後所蘊藏的深情,不是任何有形無形的事物所能比擬的,妳曉不曉得?我請問妳,這一片癡絕之心,妳該如何去還?就憑一夜纏綿嗎?這一夜過後呢?妳知道妳帶給我的是什麼嗎?是無止盡的痛苦!是讓我一生活在悲恨當中!我再請問妳,這到底算是補償還是更深的傷害?」
「你——」她啞了聲,無言以對。
他從來不會去向她計較什麼,真受了苦,也只會往腹裡吞,頭一回,他將纍纍的傷痕一一剖開,鮮血淋漓的攤在她面前,她竟覺得好心酸。
「妳想償還一切,好,我成全妳;妳想用這種方式,也可以!但是蝶兒,妳真的認為,這一夜過後,妳我便已兩不相欠了嗎?」
「我……」她答不上話。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她的想法有多可笑,她怎會以為,區區一夜,便足以抵償他拿生命去詮釋的一切?
「那麼,你希望我如何呢?」只要能讓他好過些,她會依他。
「留下來。」抬起的手,流連在他珍愛萬般的嬌容上。「我知道我無法永遠留住妳,那麼,既然妳的一生不是我的,就給我幾個月,讓我完完全全地擁有妳,之後,我便能釋懷地放妳展翅高飛,不再有遺憾地忘了妳。」
這是很冒險的賭注,贏了,是上蒼憐他,輸了,便是萬劫不復。
「這樣,你便能不再有怨?」她凝思地問。
「是的。」
「好。」她沒有遲疑地點頭。
輕吁了口氣,他收攏雙臂,將她納入懷中,唇依向她。「今夜,妳是我的。」
柔情萬千的吻,輾轉愛憐著她,攫取她口中的誘人甜蜜。他低吟一聲,吻得更深入,纏繞的唇舌,難捨難分。
柔軟的床鋪迎接著兩具火熱交纏的身軀,他沒再等待,褪去她的羅衫,也讓她褪去他的。雙手游移在白玉無瑕的嬌胴上,有如採蜜蜂兒的唇舌,渴切地汲取她的美好,粉紅的蓓蕾,在有情人兒的愛憐下,嬌艷宛如盛開的紅梅。
她低低輕吟。
「妳令我瘋狂!」天,他真的沈淪了!
兩個初嘗情滋味的人,恣意浮沈於愛慾情潮中。
輕顫的香乳,似在邀他承歡。他沒有猶豫地覆上它,輕揉慢捻,挑出更烈的火焰狂燒——
她意識迷眩,除了攀住他、將身子更迎向他、大膽地要求更深的歡愉外,她已無法可想。
「噢,天,妳——」她的熱情令他失控。
火熱的慾望探尋著柔軟的宣洩處,深深埋入,她同時以不亞於他的熱情響應他,雪白修長的玉腿纏住他,配合著他銷魂狂野的激情節奏。
深入悸動的慾望,一次次探入更深的甜美幽谷,將兩情歡愛的愉悅推到極致,她忘我地吟叫出聲,不自覺地扣緊他肩膀,指尖深深陷入——
他悶哼了聲,以更為緊密有力的頻律,燃烈狂愛歡情,沖淡那微不足道的痛楚。
直到嬌弱的身軀再也承載不了更多的極樂狂歡,他釋放了一切——包括他最真、最深、最無悔的濃情癡愛。
第八章
映蝶依著自己的承諾,讓自己完完整整地屬於唐逸幽,兩人出雙入對,形影相隨。
白天,一同上藥堂,陪著他忙碌,夜裡回到房內,便是屬於他們的兩人世界。
他把握任何能與她共處的時間,就像他一開始說的那樣,努力掬取有限的纏綿,補足了滿懷空虛幽淒,他就能一生無憾,並且忘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