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說葉心瑜啊!」他爆出一陣笑聲,「我要敢碰她一根寒毛,她不拆了我的骨頭才怪……」他身為名律師,理解能力自然比別人強,他前思後想,連貫在一起。「從那天開始你就對我若即若離……又突然間在乎外界的流言,說什麼--心胸再寬大的人都無法忍受『啥米碗糕』之類的……原來,你指的是這件事……你是怕葉心瑜誤會而不是……」他恍煞大悟,既懊惱又想笑,搞了半天,這個小女人是「雞婆」地替他著想。
「不然你以為怎樣?」琬凝還迷迷糊糊地提出疑問。
他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尖。「小白癡,我和葉心瑜只是朋友,我把她當妹妹。真是的,剛才我罵你莫名其妙的時候,你怎麼呆呆地任我罵,也不反駁,還傻傻地道歉,真是--」他憐惜地擁緊她,他終於明白,懷中的女人是愛他的,跟趙毅翔一點也扯不上關係。
「人家看你很生氣、很痛苦的樣子,我捨不得看你這樣,就……道歉啊!」
宸軒聽她的解釋,簡直哭笑不得。他想,罵她白癡還真是太便宜她了!
「宸軒--」她欲言又止,一副不知該不該問的猶豫狀。
「嗯?」
「我……我的……接吻技巧……真有這麼爛嗎?」她既臉紅又自卑地問。
宸軒忍著笑,一本正經地點頭。「非常爛!不過--以初學者而言,你很有潛力,假以時日,你很有可能青出於藍。」
「那……」她總算找回一點信心了。「我們來約法三章好不好?」
這娃兒又想說什麼令人吐血的話了?他挑了挑眉,無聲地詢問。
「我們……我的意思是,反正愛上我你也已經認命了,就算我的吻技真的很爛,你也該擔負起老師的職責,我保證會『虛心向學』,但是除了我以外,你不可以再有別的學生,好不好?」
他愉悅地笑了。「樂意至極,現在,讓我盡盡當老師的職責吧--」
樓梯間,多了幕令人臉紅心跳的擁吻畫面,間或傳出纏綿徘惻的隅隅情話--生命對於琬凝,是喜悅美好的,有了宸軒細膩的呵護,她臉上不時漾著美麗動人的幸福笑容,彷彿全世界的快樂全讓她拾起了。
晚上他們最常做的,是在天台談天說地,宸軒會抱著她,兩人同坐在一張搖椅上耳鬢廝磨、情話綿綿。
琬凝倚在宸軒身上,將頭靠在他的頸邊,一手環著他的腰、半帶撒嬌地輕喚:
「宸軒。」
宸軒繞過她的腰握住她纖細的小手,有時候,就算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相倚偎著,他也能感到彼此交流的情意,這或許就是白居易的琵邑行中所描寫「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意境吧!
「又想表達什麼高見了?」他眼中滿是包容與寵愛。
「沒有啦,只想問你,記不記得你第一次聽到我的名字時是怎麼稱呼我的?」宸軒想了想,表情有幾許迷惘,「我叫你……琬兒。很奇怪,當時我完全沒經過思考,腦中就浮起這兩個字,而且一不注意,這個名字就會很自然地脫口而,好像是很熟悉的感覺。」
琬凝恬靜地笑了笑,不管他是不是她夢中的陸游,她都喜歡聽他這麼叫她。「宸軒,你相不相信宿命?」
「宿命?」他喃喃念著,不解地望著她。
「是的,宿命。就像我注定愛上你;注定這輩子只為你哭、只為你笑;只為你悲傷、只為你歡笑--從你第一聲喚我琬兒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
「如果基於這個原因,我相信。因為,你是我的,永遠都是。」他深情地印上她的唇。「琬兒……」
宸軒一整天都忙得暈頭轉向,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好不容易挨到中午才能休息一會兒。一停下手邊的工作,他立刻想起他的寶貝女朋友,唇邊不覺泛起一抹微笑。
他拿起電話撥回家。
琬凝今天休假,早上他吃過她作的早餐之後才到事務所,她留在他那裡幫他整理家務,宸軒料準了她現在一定還在他家。
電話響了好幾聲,就在宸軒以為他估計錯誤的同時,耳邊響起了他聽一輩子也不厭的柔美嗓音。
「琬兒,是我。」
「宸軒哪,吃過飯沒?」
一聽到她的聲音,一整個早上的疲憊全一掃而空。他故意以可憐兮兮的口吻搏取同情。
「我啊,餓得兩眼昏花、前胸貼後背了,有哪個女人肯花心思為我張羅午餐呢?」
琬凝信以為真,果然心疼得要命,連忙問:「要我為你送便當嗎?」
「開玩笑啦!」他胸口熱呼呼的,因琬凝發自真心的關懷,讓他享受到有人在乎的幸福。「琬兒,你一個早上都在做什麼?有沒有撥空想我啊?」
「肉麻!」她嬌斥,臉上卻漾著絲絲甜美笑容。「我在洗你陸大少爺的衣服啦!你喲,連扣子掉了也懶得縫,就這樣丟在一旁,算準了我會替你縫是不是?」
「哇,訓話!愈來愈有老婆的架式嘍。」
琬凝臉上的紅暈更深了。「無聊,正經一點啦,不然我掛電話了。」
「本來就是嘛,我們除了沒盡夫妻同床共枕的義務外,哪一點不像夫妻了?」他還皮皮地喊了聲:「老婆。」
「陸宸軒!」她又羞又惱,簡直拿這個油嘴滑舌的男人沒轍,她是徹底得到教訓了,下輩子千萬別交個律師男朋友。
「真失望,你應該喊我老公才對,我本來打算今天晚上要讓我們更像夫妻--」話聲未完,他口中的老婆已當場甩他電話。
他只能楞愣地對著嘟嘟作響的話筒兀自發呆。
他望著一臉看好戲的葉心瑜。「這是什麼世界?我的女朋友居然當場掛我電話?」
葉心瑜幸災樂禍地取笑道:「活該,罪有應得,誰叫你專吃人家豆腐。」
「哼,你也未免大小看我陸某人的男性魅力了。」他拿起話筒,遞給葉心瑜自信十足的一眼。「學著點,看我如何舌爛蓮花,亡羊補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