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他明確的拒絕,喬織艷難忍悲窘:「我到底哪一點不如浣兒?為什麼你的選擇會是她,不是我?」
「情生意動,但憑心念,難以言語訴之。」
見他意念堅定,喬織艷一時受不住難堪,脫口而出:「你會後悔的!浣兒既迷糊又傻氣,成天只會闖禍,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絕不會是賢妻良母,要真娶了她,你早晚會感到厭煩——」「浣兒很關心你。」褚尋陽沒反駁任何一句,只輕淺地道出這一句。
喬織艷怔住,吶吶無言。
「她相當重視你這惟一的親人,見你不快樂,便成天想著要如何才能令你開懷展顏,她若知道,你在背後是這麼看待她,將會有多麼傷心?」
他並沒有用激烈的言詞怒責她,但這寥寥數語,卻聽得她深感羞慚。
浣兒是真的把她當成了姐姐在關懷,可是她又做了什麼?明知浣兒有多喜歡褚尋陽,她卻不顧姐妹情,僅憑自身的私心,便想奪人所愛,她辜負了浣兒的真心相待!
天真無邪的浣兒,從沒想過要去奪取什麼,就算今天褚尋陽選擇的是她,她想,浣兒就算傷心,也會誠心祝福吧?
與浣兒的純真善良相比,她更加看清了自己的狹陋與自私,褚尋陽的選擇並沒有錯,她是不如浣兒。
彷彿看穿她的心思,褚尋陽神色微緩:「姑娘多心了,你有你的過人之處,想尋個知心伴侶並非難事,放寬心懷,也許你會發現,有緣人其實一直都在你身邊。」
喬織艷勉強扯出一抹笑:「多謝安慰。」
「是不是安慰,聰慧如你,自當知曉。」說到這兒,腦中自然而然地浮鋇他的那個「有緣人」。
一整個上午都沒見著她的人,不曉得又到哪兒為非作歹去了。
「喬姑娘請自便,失陪了。」一拉開門,就見著站在外頭的徐觀濤。
「少爺——」
「怎麼了?欲言又止的。」
「是浣兒姑娘,她——」
「她又怎麼整你了?」褚尋陽抿抿唇,想讓自己看來不那麼幸災樂禍。
「不是。」徐觀濤嚥了嚥口水,「屬下想說的是,浣兒姑娘剛剛由這兒跑掉了,可能——」褚尋陽僵住笑:「你說什麼?」
「屬下猜想,她會不會誤會了什麼——」該死!這哪用得著「猜想」,她那顆小腦袋瓜本就愛胡思亂想,這下要不往牛角尖裡鑽才有鬼!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樹下,同樣的人兒,同樣的一隻狗。
她現在非常需要有人聽她傾訴滿腔心事——呃,就算是狗也行,反正有聽的對象就好,不過顯然狗兒並不配合。
她數度抓回想開溜的喵喵,已然極度不爽:「告訴你,我現在心情非常差,你再亂動,我真的會扁你!」
「嗚——」喵喵被她凶得更加不敢靠近她,努力想逃命。
浣兒來不及抓回它,見它跑遠,心情更是沮喪地想哭。
「走就走嘛!你們大家都不喜歡我也沒關係,反正反正我不可愛,又不聰明,連一隻狗都唾棄我,連我都好討厭自己,褚大哥又怎麼會喜歡我好久、好久……還說要永遠和我在一起,褚大哥騙人……」說到最後,她更是傷心得淚兒漣漣,索性將臉埋進雙膝之中,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你會後悔的!浣兒既迷糊又傻氣,成天只會闖禍,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絕不會是賢妻良母,要真娶了她,你早晚會感到厭煩——腦中再一次浮現姐姐說的話,她很想反駁,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是笨拙,可是她會很努力、很努力地對褚大哥好,盡量不給他惹麻煩,她一直以為這樣就夠了,可是聽姐姐這樣說,她才知道,原來這是不夠的,她真的好怕褚大哥像姐姐說的那樣,有一天會對她感到厭煩……她現在才知道,原來姐姐的不快樂,是因為她搶走了褚大哥,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她只是好喜歡、好喜歡褚大哥,想和他在一起而已,可是卻害得姐姐好傷心。
她不知道要怎麼辦,姐姐好漂亮,人又聰明,她根本比不上,褚大哥會不會喜歡姐姐比較多?
那麼以後,她是不是就不可以坐在褚大哥腿上,讓他抱、讓他疼了?因為他以後要抱要疼的,會是姐姐……心,為什麼會酸酸的?好疼,好想哭……「嗚……褚大哥……」突地,一雙溫暖雙臂環住她,將她帶入只屬於她的呵憐胸懷。
熟悉的氣息,教她錯愕地止了哭泣,仰起淚眼:「褚……褚大哥?」他不是在房裡陪姐姐嗎?
「傻浣兒。」他低低歎息,更加圈緊了她。
看慣了她愛笑愛鬧的燦燦清顏,無憂、無慮,任何事總能雲淡風清地面對,從不曉得,她也會悲傷,而且是為了他……那雙仰望著他的眸子水光閃動,頰上猶掛兩行清淚。那幽幽的低泣聲,擰疼了他的心。
他的小浣兒,終於懂得在乎他,識得情為何物了嗎?
心折地低歎一聲,他俯下頭,吮去嫩頰上的每一道淚痕,灑下綿綿密密的柔情,加重環在她腰際的力道,順勢印上她的唇。
浣兒瞪大了眼,眉睫猶有殘淚,卻連眨一下眼都沒有,驚異地望住他。
褚大哥在親她!
不像以前親額頭、臉頰,或是其他地方,他親的是嘴。輕輕的,像風吹過一樣,她形容不出這種感覺,溫溫的、軟軟的,還有點麻麻的,她覺得頭好昏,可是卻不討厭這種感覺。
她忘了該呼吸,本能地閉上眼,將手圈上他頸間,隨著他加重的探吮,配合地將唇迎去,任他全然佔據檀口。
小丫頭生澀得緊,這讓褚尋陽胸口盈滿了愛憐,一手托住她的後腦,以著全然的珍寵,掠奪著她的甜美與純真。
這是他要放在掌心呵疼一生的女孩呵!凝望著偎在他懷中,嬌顏酡紅的人兒,他滿足地笑了。
浣兒氣息淺促,傻呼呼地看著他。
他都已經不親她了,可是她的心還是跳得好快,臉熱熱的——「我沒有抹胭脂——」「嗯?」一直在等她順過氣來的褚尋陽,聽她突然冒出這一句,不解地挑眉。